傅镇卿摇头叹气。
感觉面前这桌佳肴都不香了。
他想管教傅娇,但傅如镝坐在旁边,一看这架势就是维护傅娇到底。
他许久未见长子,今晚设宴也是真心想和他吃顿家常便饭。至于这个不听话的庶女……罢了,她爱怎么就怎么吧。
“如镝,多吃点。”
傅镇卿转头给傅如镝夹菜,“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醋鱼,专门从江南请来的厨子,尝尝可喜欢。”
“多谢父亲。”
傅如镝吃下一块鱼,嘴角微弯。他状似无意,用只有傅镇卿听得见的声音道:“父亲,并非我喜欢醋鱼,而是母亲喜欢。”
傅镇卿夹菜的姿势顿了顿。
他知道,傅如镝口中的“母亲”,不是现在的主母谢氏。
“……你还因为此事怪罪我吗?”
傅镇卿语气复杂。
“怎会。”傅如镝笑了笑,继续挑了筷子面前的醋鱼,“都多少年了,早释怀了。”
“你能这样想,总归是好的。”
傅镇卿神情舒缓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他对傅如镝一直宠爱,不仅仅这是他最优秀的孩子,还有太多亏欠。
亏欠他,亏欠他母亲。
傅镇卿理解傅如镝不想待在家里的原因,也理解傅如镝维护傅娇。大抵是,他们都有过似曾相识的童年吧。
*
一顿家宴,在沉默中结束。
傅娇吃饱喝足,与傅如镝打道回府。
临走前,傅娇突然说肚子痛,要去如厕,让傅如镝在花厅等她。傅如镝没有多想,还嘱咐她快去快回。
傅宅并不大。
进门的时候傅娇就发现傅家常年照不到日光,一直没招来脏东西,很大原因受傅如镝这紫薇命格的人影响。如今她和傅如镝又不住在这里,傅娇准备送给傅家人一些大礼。
她甩开领路的丫鬟,依照记忆中的路线,摸到几人的院子,搓搓手,开始大展拳脚。
主母谢氏,道貌岸然,小时候没少苛待她。
她院子外有丫鬟把守,傅娇进不去,见围墙下摆了一盆矮桂花树,她灵机一动,将那矮桂花从左边搬至右边。
右边墙为白虎方,白虎方一动,人心聚煞,免不了心浮气躁,够她吃一壶了。
傅娇又来到隔壁傅长健的院子。
怪不得傅长健这么贱。
他院子是正身护龙的三合院,大门开在虎边,隔壁正好是谢氏主母的高墙,形成白虎昂头。
如此一来,住在这里的人自然凶神恶煞无恶不做。
当初她一眼就看出傅长健身上背了人命,如此,她不介意让傅长健再见一见死在他手下的亡魂。
“雁姬,交给你了。”
雁姬得知任务是恐吓傅长健,不太高兴。
她摆出条件,“我想宋郎。”
傅娇大手一挥,直接把赵灏给卖了,“乖,把傅长健吓出个好歹来,我让宋郎陪你睡觉。”
雁姬哼了声,飘进了傅长健院子。
傅长健解决了,傅嫣也得安排上。也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这位大小姐,非得欺负唯唯诺诺的原主,傅娇干脆一并为她出口气。
傅嫣院子里的奴仆比谢氏院子里还多。
傅娇转了转,将她院外的一张石凳移动到虎边角落。
虎边,先天八卦为离卦,为火。火逼身者,奴欺主,宾欺主。这样一来,傅嫣的院子可就热闹了。
那陈姨娘不知是贱是蠢,傅娇报着睚眦必报的原则,将几棵野草用黑网罩住,全部扔陈姨娘屋顶。至于另外一位陆姨娘,记忆中陆姨娘不爱惹是生非,对她不说好也说不上差,加之陆姨娘在席间压根儿没说过话,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傅娇便放她一马。
傅娇本还想收拾收拾傅镇卿这老登,但是怕傅如镝等太久,只好匆匆忙忙赶过去。
短时间做这么多事,可把她累够呛。
说话都喘不过气,“哥哥,我回来了。我们走吧。”
“怎么去了那么久?”
傅如镝皱眉。
如果傅娇再不出来,他都准备亲自去寻了。
傅娇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晚上吃多啦。”
这些事情傅如镝也不好详细询问,见她没什么事,便向傅镇卿辞别,带着傅娇返回府衙。
一进车厢,傅娇想到刚才破坏了傅家的风水,心里乐开花,忍不住支着下巴哼起歌。
傅如镝还以为她今天在傅家受了气,没曾想她还挺开心的。
“晚饭有那么好吃吗?”
“一般。”傅娇贴心的话张口就来,“还不如哥哥亲手递给我的窝窝头。”
想到在路上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傅如镝不禁莞尔。
也只有傅娇愿意苦中作乐,与他同舟共济吧。
“对了,刚才司南见过了京中第一名捕,他说已经查明绑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