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钱家大院。
四月天,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与温暖热闹的气氛相比,是钱家大院那一派肃杀的景象,让路过钱家门口的人都不禁屏息噤口。
内院里,钱家夫人几乎哭得断了气,正倒卧在床塌上,几名伶俐的小丫鬟正在帮忙捶胸抚胸口。而钱家老爷则一言不发,却浑身发抖地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女孩冲着跪了一地的奴才们大吼:“你们怎么保护小姐的?贼子在哪里?说话!”
那气势不把人吓死,也能让大家后半夜睡不着觉。倒是旁边坐的那两个长衫的年轻人不禁皱了皱眉头,相互交谈了几句。随后,略微年长的青年站起身,抿了抿刚毅的嘴角,向钱老爷道:“当务之急应先给钱小姐清洗伤口,其余之事,不妨稍后进行。”
钱老爷似乎被这话从震怒中惊醒,立刻俯头看向怀里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女孩似乎被刚才父亲的怒吼震得清醒少许,略微动了一下身子,但似乎牵动了伤口,不禁皱了皱眉头又昏了过去。
“大夫呢?”钱老爷冲着下人又是一声怒吼。“你们退到前庭候着。”一屋子男男女女迅速鱼贯退出,人缝中挤进一身挎药箱的中年男子。两位长衫青年不禁皱了皱眉头,又相互耳语了几句。未等大夫接过钱家小姐,年纪略青的少年已然侧身挡在前面道:“钱老爷,我们兄弟出门也带了太医,专治刀剑之伤。您家这大夫就免了吧!”话语不多,声量不大,但自有一种威严在其中。
几乎就在瞬间,又有一中年人提药箱进入。钱老爷尚未点头,便已接过钱家小姐横卧床上,查看肩头伤势了。显然,这人的手法极快极高明。更何况,身份又是皇宫大内的太医。钱老爷也自然知道轻重,便起身退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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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我是这个时候醒过来的,因为感觉肩头有凉凉的风吹过。听人说:肩头有风,身边有鬼。一想到这个,不由得浑身发抖,睁开眼睛看了看。
第一眼,我居然看到的是古香古色的四角床棱,暗红色的幔帐轻轻垂下,红色丝绦系住了床帏。我对自己说:一定是幻觉,我发烧了。
此时,有人在往我肩头糊上了凉凉的东西,我下意识垂眼看了一下。天啊!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老男人正在摸我的肩膀。我明明中了一刀在胸口,怎么变成了肩膀?我肯定发高烧了!我对自己暗暗说道。
眼光穿过这个老男人,我的第三眼看到他身后正在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两潭黝黑的眼睛深不可测,他居然留的是清朝那个“半头”!
发烧发大了吧?要不就遇到鬼了?我死了?所有疑问全都呼到脑袋上,我感到耳朵都在翁翁作响。而就在这一刻,那青年可能是看到我因为不能呼吸而张大的嘴,因为不置信而睁大的眼睛,暗暗笑了一下。
天啊,清朝老鬼冲我笑了!这恐怕是昏厥得最好的理由吧。
于是,我又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