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拉起她那冻得僵硬的手,紧紧的包在手心里。那锥心的冷便随即传来,冰碎了他的心!
惹书一怔!下意识的欲将手抽出来,他却紧握着不放!温暖从他的掌心传来,暖了她的手,也乱了她的心。
惹书努力控制住狂跳的心,提醒自己他已有尔舒,提醒自己她不是怀恪,提醒自己她只剩四年的生命……
“请额驸放开我。”她淡淡的说,甚至有点冷!
纳喇晞心一抽,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再紧握了握她的手,放开了。
“我回房间了,额驸晚安。”她礼貌的说,还是那淡淡的语气,便转身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纳喇晞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收回目光,看向她堆的眼前这个桂花枝作手的雪人,圆头圆脑,腼腆可爱。他脱下自己头上的冬帽,戴上了雪人的头上……
他返回听风亭,拿起她写的诗,又读了一遍。然后,他看到了纸上的细节,目光变得疑惑惊讶起来。
她怎么写的是汉文?怎么写的格式是横排而不是竖排?还有落款怎么是“惹书”这两个字?!脑里随即闪出了那晚发簪上刻的“惹”字!她不是叫——怀恪吗?纳喇晞满脸狐疑……
第二天清早,惹书一打开门就看见了雪人头上的帽子,她认出这是纳喇晞的,心不觉又一阵悸动流过,暖烘烘的。
她走到雪人前,拿起帽子细心拍掉帽上的积雪,再把它戴回去。
“惹书。”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
她本能的转过头去,答:
“嗯?”见是纳喇晞,又说:“额驸找我有事吗?”
纳喇晞不作声了,眼神怪异的看着她,心底的疑惑更大了!
惹书仍没发觉自己刚才的大意,一脸不解的睁着大眼睛等他的下文。
“郡主……不是叫怀恪吗?怎么刚才我叫‘惹书’这个名字,郡主应答得如此自如?”纳喇晞小心的问着,看她的眼神就如一个警察在看一个疑犯一样。
惹书终于醒觉过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她脑子急转,在找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最后说:“那是——我的字!以往……在娘家,额娘都叫我的字,所以它跟我的名一样,很熟悉。”
“哦?”纳喇晞半信半疑。
“是的。”惹书为了更让他信服,又说:“我不但有字,还取了号。”
“是吗?那叫什么呢?”他打算问到底。
“尘末居士。”惹书即时在脑里给自己起了个号,说:“总的说来就是,我名爱新觉罗·怀恪,字惹书,号尘末居士。额驸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纳喇晞听她说得有条不紊,合情合理,说:
“没有了。”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正欲离开,又加了一句:“我回朝了,今天中午不回来用饭。”
惹书一愕!她有没有听错?他竟然告诉她他的去向了!?还知会她不回来用饭?!她愣在那儿看着他高大英伟的背影,理不清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