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总是路窄的。
第二天,在去正厅用午饭的路上,俩人在回廊里遇上了。想起自己昨晚的莽撞,惹书不觉羞愧低首。知道他今午会在府里用饭,心里竟有丝丝喜悦。
纳喇晞看着她的脸,脑里闪出昨晚她扬手欲扇他的惊怒画面,那时她的脸,同样这样迷人!为何她的喜怒哀乐都这样让人难忘?
目光不经意落在她手上拿着的纳兰词手绢,眼里一亮,像是看到了意外的惊喜。
惹书知道他在看自己手中的手绢,像被人发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脸蓦地泛起了红晕,心虚的把手藏向身后。
俩人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静谧得令人窒息,然这窒息里弥漫着微妙,令人即使停止了呼吸,也愿意流连不返,无法抗拒。
这路仿佛显得特别冗长,惹书一方面想快点走完,另一方面又希望可以走长些。纳喇晞走得比平常慢,似乎有意没意的在等她的脚步。
老福晋见俩人双双来到,自作多情的满心欢喜。
那微妙并没有因为旁人的出现而飞散,一直萦绕于席间,弄得惹书自始不敢看纳喇晞一看。这陌生而奇妙的情愫扰乱着她一向平静的心扉,坐立心不在焉。
忽地,老福晋说:
“外公家新添了一进院落,他老人家想请郡主赏字题个匾额。不知郡主可否赏恩?”不知怎的,老福晋今天就不叫她怀恪。
惹书一听,糟了!她平生最差劲的就是书法!但以她现时的身份,皇亲国戚,大家闺秀,大清国的郡主,不可能没有一手好字!这可怎么办?她正想推给纳喇晞,反正他的字写得那么好,可一想,人家用到“赏”字,就是图她的郡主之名,假手于人似乎不妥。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
“婆婆言重了。儿媳义不容辞,不知新院落起的什么名字?”
“名字还没有,不如郡主来命一个吧?”老福晋说。
“这个……儿媳还不甚了解外公的性情,还是请额驸代劳吧。”惹书实在不敢献丑。
“也好,额驸赏名,郡主赏字,夫妻俩双剑合壁!”老福晋笑呵呵的说。
惹书汗!真拿老福晋没办法,难为情的偷看了纳喇晞一眼,正好碰上他烔烔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慌乱的将目光收回,低睑看着眼前的菜肴,只听见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就叫‘出尘’吧。”真不知是眼前的容颜出尘,还是院落出尘!
是个好名字!惹书在心里称赞道。
回到房间里,惹书急忙找来笔墨纸砚,辛勤的练着“出尘”两字,希望能蒙混过关。半天下来,尽管秋风翊翊,还是满头大汗,“作品”堆如小山,可如何写如何不像样儿!临急抱佛脚,终无补于事!
正苦恼之际,脑里闪出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