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了深秋,天色转凉,曾经翠绿欲滴的叶子都褪色成惨淡的秋红,摇摇欲坠的粘在树枝上,苦苦把持。
有一阵秋风吹来,吹落了几片叶子,在青泥地上卷起秋红色的旋风。
此时的飞猿关内,已看不见一片绿色,从外墙到行宫,一片凄惨、凋零。
神女亭。
“千仞山的预言,可查清了?”石桌后,萧北寒瞥了眼对面伏在地上的那人,说道。
“回王上,还没有,其他书友正在看:。”那人说道。
“已一月有余,是哪一门的人如此无能。”萧北寒漆黑的眸子微凛,杀气顿扬。
“是李氏一门,王,千仞山确是不好突入,李氏一门已经……”那人似是辩解的说道。
“无能的人,没有必要留在八十一门,”萧北寒的眼睛里突然好似翻滚起层层血浪,犹如一只嗜血的猛兽,狠狠的说道,“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世上。”
“是。”那人收声、应道,然后,嗖的一下便无了踪影。
八十一门,最初成立之时,因门内具八十一姓而得名,每一门下皆有能人无数,是为北丘国最隐秘也最厉害的存在。砍去一门,便犹如折损一指,但萧北寒的心,却好像已迷失了神智,全然不顾,此刻,也已说不清缘由了。
抚摸着石桌,明明应是冰冷的触感,萧北寒却一丝都感觉不到,他的体温,早已凉如寒冬。
神女亭的位置,就在神女宫不远的对面,从亭子里,能清晰看到她曾经停留过的屋子,却再也瞧不见她的身影。
为什么,越不愿去想,便越是会想?
为什么,越不想陷进,便越是陷的如此之深?
“蝶儿,蝶儿。”而自己,竟然一次都没有唤过她的名字。
拳头紧紧的攥起来,蝶儿,蝶儿,多想能再把你拥进怀里,无数次的呼唤着你的名字。
猛然思及,她身上那一处处针钉,萧北寒的心里一阵疼痛,双眉紧锁,蝶儿,你在何处?
有鞋子踩在青石小路上的声音,由远而近。
一个矮个子的青衣小厮迈上小亭的台阶,说道,“王,宫里太后传了话来,说为王定下了与大司寇之女的亲事,静待王上凯歌还朝之后,择日完婚。”
啪,萧北寒一掌劈下,石桌碎裂,石子乱崩。
果然这消息传的飞快,连母后都已经知道了,哼,这不正如了母后您的意,这么急的定下亲事,您也怕我步了父皇的后尘吗?萧北寒的脸上一点点凝聚起了冰冷。
倒是那矮个子的青衣小厮,纹丝未动,萧王劈碎石桌的时候,他也只微微的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些,要是换做旁人,此刻怕是早已吓得浑身颤抖了。
萧北寒也看的分明,面上旋即恢复了常态,“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上,小的姓袁,尚无名。”青衣小厮上前了两步说道。
北丘国王室的规矩,侍奉王室的闲散小厮、侍女均有姓无名,对外以姓加子字称呼,若是侍奉的好,有哪位主子肯收下,才能为其取名,并收为贴身奴婢。
萧北寒的身边倒是一直没有贴身小厮,寻常的人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没一人能入他的眼,倒是今日这矮个子的青衣小厮,多少有几分处乱不惊的镇定。
“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本王,赐名长久。”淡淡的说着,却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长久谢王上赐名。”长久赶忙叩首谢恩。
继而,又抬头道,“王上,长久还有一事禀告。”
“现留守青龙关的赵公公给王上送来一名侍女,名唤蝶儿。此刻已安置在西厢。”长久没有抬头,眼梢却还是扫到了萧王隐忍着的那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