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话犹自清晰地缭绕在每个人的耳畔,语气里是一种道不清言不明的情愫——怜爱?悲痛?绝望?愤恨?无奈?
似乎都有。
她手中的玉镜散发着炽烈的白光,流溢在不大的屋子里,呈现出她突兀的轮廓。
她冰雪般的脸庞越发地苍白无色,看起来竟是美得凄楚而迷离。
这女人怕是真的疯了,。
杜茗裳在心里总结出一条定论。
既然水清寒要她带着玉镜逃跑,那么一定也交代过玉镜的重要性,如果她还有理智,定会依照水清寒的嘱咐,拿着玉镜躲得远远的,或是寻找水清浅的下落,或是等待水清浅的到来,可是她没有,而且她说话似乎有些颠三倒四,倒像是真的有些不正常一般。
若不是杜茗裳了解事情的始末,还真不明白她子啊说些什么。
可能是因为丈夫的死而精神失常了吧?
杜茗裳忽然对女人生出一抹怜意,这女子不过只是个凡人而已,原本平平淡淡地过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小日子,不曾想过一天会遇到这么大的变故,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照这种情况看来,水清浅好像并没有来找她,这倒有些奇怪,难道不知道夜归尘会再来找玉镜?
不,不可能。
玉镜这么重要,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在夜归尘被放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应该猜到,力量薄弱的夜归尘一定会打玉镜的主意,他们必然不会让夜归尘得逞。
是的,他们不会让夜归尘得逞,那么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这样,他们正在演一出这样的戏码,亮出玉镜,等待夜归尘上钩。
只是,他们也应该知道,夜归尘又不傻。
杜茗裳的脑海中冒出无数疑问,在神识里对夜归尘道:“有些奇怪。”
话落,夜归尘的声音在她神识中响起,淡淡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幽冷仿若幽灵,“先看着。”
“……”先看着,杜茗裳无语,她倒是吓得半死,这夜阴魂居然还这么淡定,就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似的,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后被人家联合起来重新封印起来?
她悄悄地腹议半饷,还是认认真真地望着纸窗里面,表情有些凝重。
这种情况下,更应该认真对待。
与杜茗裳的心思不同,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及集中在玉镜身上,惊异而疑惑——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低贱花匠,微不足道的凡人,竟然拥有这般不凡的物器,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这奇怪的物器,外观像是小巧的铜镜,却通体透白,没有镜面也不反光,上面穿梭着旺盛的聚灵气光线,一轮一轮,忽明忽暗,尤其是被女人拿出来的瞬间,几乎有一道冲破九霄的恐怖气息溢了出来,让人神智一清。
这根本就不是凡品,而是还没有出世的上古仙器。
上古仙器啊,偌大的苍隆三洲能找到几件?今天,在这间破旧的小屋,谁曾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件,而且是在个与修仙无缘的凡人手中。
渐渐的,每个人的目光都变得炽热起来,仿佛比玉镜的光芒还要亮上几分,竟是忘记了来到这里的目的。
只听那女子又道:“虽然它害死了水郎,但是它却是水郎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带着哽咽的哭腔。
屋子里众人回神,若有所思。
难道这间屋子的花匠,还是个隐者不成?而杀害花匠的人,是冲着这件仙器而来。
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杜峰皱了皱眉,用他沉稳无波的声音问:“魔道妖人可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
居然是对女人客气了一些,。
苍隆人都这么现实,他们讨好强者,不屑于弱者,而对于手里拿着强横仙器的弱者,他们都会很小心谨慎地对待。
那女子丝毫不在意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对她的态度,她缓缓从玉镜上抬起头,瞄了一眼杜峰,道:“我说了是只猫。”
猫——
这个女人一再重复是一只猫,难道是护身兽?
若是如此,什么人的护身兽会这么强大,竟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掉一个人,还不留丝毫痕迹,这在苍隆三洲上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还记得,当时正值深夜,空气中忽然荡开阴冷的聚灵气气场,然而当名剑阁值夜的两位长老及多名弟子赶到现场的时候,死者已死,杀人者早就不知去向。
如果是一只护身兽,其主人的实力必不在至尊剑派独门修炼体系苍乾仙缘道志高之境至尊境之下,可谓仙者。
这样的人,除了几百年前羽化的几个老妖怪,苍隆三洲上再无他人。
杜茗裳的神识里,小狸猫再次炸毛,却说了一句,“世界上竟然还有比你更蠢的女人,小爷我一定要亲自送她一程。”
“咳咳。”杜茗裳无言地咳嗽一声,干嘛要扯上她?再说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愚蠢,自己明明就是一只猫,还不愿意承认,永远这样回避不许人提及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