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尘其实是有些惊讶。
像水清寒这样的人,即便没有水族领主那般威名,却也是水族仙者中少有的上位者,处事谋略,杀伐决断,自是高傲自持。
若说他受同胞妹妹水清浅之命来此镇守墓穴,就算是为了藏匿身份,也只需改名换姓,根本就没有必要贬低身份,在小巷子里做没有任何身份和地位的花匠,甚至娶了个凡人妻子。
除非他是真的动了凡心,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仙者为凡人动了心么?
夜归尘的嘴角牵出讥诮的冷笑,真的是愚不可及。
他转头看着小狸猫,问:“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
“我追着那个女人从花圃里追出来就碰到了水清浅,当时并不清楚另外四族领主有没有过来,而夜王殿下现在的力量还没有恢复,我怕暴露夜王殿下的行踪,就带着她往净空的方向跑了去,所以放弃了追踪那个女人。”小狸猫的声音越来越低,自责苦恼,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杜茗裳由衷感叹,好为夜阴魂着想的小狸猫,宁愿自己以身涉险,只身对抗那个貌似很厉害的水清浅,也不愿暴露夜阴魂的行踪。
不过感叹之余,她倒是想起来,那些人说,水家娘子在死了相公后一直哭,哭晕了好几次,被隔壁卖豆腐的女人带回家照顾着,那么意思就是,那个女人根本就没跑。
她道:“我在街上听八卦,他们说那个女人死了丈夫后就每天哭,我估计她是没有跑吧?”
“无知,我和夜王殿下说话,你插什么嘴?”小狸猫不留情面地白了她一眼,咕噜噜的大眼睛里满是恼怒。
杜茗裳哼哼一声,瞪了小狸猫一眼,你俩又没有说情话,我怎么就不能插嘴了?
小狸猫顿时炸毛,“喂,你那什么眼神啊?小心小爷我……”
“你圆鼓鼓的就一狸猫,还小爷?”杜茗裳不客气地回嘴。
反正现在她对他们都有用,死不了,这个小狸猫就是个嘴贱的家伙,不给它点颜色看看,它只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小狸猫一听,也顾不得伤势,扬起放在床边的法杖,拖着重伤的身体就要从床上下来,喝道:“你这个蠢女人,简直找死找死,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是狸猫了?小爷不打死你就不叫霜颜。”
“霜颜”许是担心它的伤势,夜归尘声音一冷,打断小狸猫,一并打断小狸猫所有的嚣张气焰。
小狸猫立刻老老实实地缩了回去,却也不忘狠狠地用眼睛瞪杜茗裳。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杜茗裳觉得自己至少死了千百次,只可惜,眼神不能杀人,它瞪得越狠,她就越得意。
杜茗裳扬了扬眉,顺便直了直身子,挺起诱人的小胸脯,站在夜归尘旁边,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得志小三在原配面前张扬示威,简直讨打得很。
小狸猫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在夜归尘面前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可怜巴巴地告状,“夜王殿下,你看她。”
你看她?
怎么感觉就像是小学生被欺负了,站在老师面前说“老师,你看他”一样,无限幼稚。
杜茗裳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没事逗逗小狸猫也挺好玩的,只是……
只是,旁边怎么这么冷呢?
呵呵,忘记了,人家夜阴魂是护着小狸猫的。
杜茗裳忽然很没骨气,眉毛下弯,咧嘴,呲牙,谄媚一笑,转过脸来看着夜归尘,“我只是逗它玩玩,没有恶意。”
夜归尘也看着她,妖娆着紫色雾气的眸子依旧朦胧不清,盖住清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杜茗裳还是感觉到掩藏在紫雾下的一抹情绪,似乎在藐视她——你再这么白痴试试,好看的小说:。
杜茗裳继续讪笑,却听夜归尘道:“如果那个女人没跑,就由你去拿回玉镜。”
“啥?”她去拿?不是说水清寒那么厉害的人物把力量传给那个女人了吗?要她去能打过?
夜归尘点头,只说五个字:“你也是凡人。”
“什么?”凡人怎么了?凡人就能去送死?这是歧视。
夜归尘道:“水清浅肯定会去找那个女人,但是不知道另外四族领主是不是已经来了,以我现在的力量,要杀水清浅容易,若是所有人联手的话,困难。”
也是,他现在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被发现,那就得被重新封印了,只有让她去才有丝希望,毕竟她是个意外,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夜归尘的意思,其实不是让她正面较量,而是要她用点别的办法,比如偷或者骗。
她想了想,问:“能先告诉我玉镜是什么不?”
夜归尘看着她,幽幽地解释,“我先前说过,五大领主虽然都是各族的管辖者,代表各族的力量,但是重来没有人真正见到过他们,只要他们不愿意,那么这个世界上,除了任命他们的创始者,便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杜茗裳点了点头。
夜归尘继续,“然而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