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阁,不知是什么地方?”赵君翼问道。
“沧海阁,又名尘中楼。世间典籍,多不可查。自大衍前朝东吴国时,或有一则消息。世间不知沧海阁已经太久了。”骆临秋笑道。
“不知沧海阁所在何地?”赵君翼接着问道。
“游走诸方,如尘随风,迹不可定。”骆临秋接着说道:“沧海阁历来已久,较之明月阁,更要久远许多。这方世界内,如果说历史最久的,莫过沧海阁。”
“不知道先生来此何事?”赵君翼问道。
“一来是看四皇子如何决定这次大衍的命途。,沧海阁记录这方世界里的大事,也要记录它的一些因由,这是阁内的任务。”
“沧海阁中所记录的历史究竟有多久远?”赵君翼好奇地问。
“超过四皇子所想。阁内每隔五十年就换一次人,每一次只有五人各负责一国,行走天下。我出来至今已经有二十年了。”骆临秋有几分追忆的说道。
“不知道贵阁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赵君翼问。
“这与当年立阁及阁内的修习有关。以史为鉴,红尘炼心。五十年后,才算入门。”骆临秋喝了杯酒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骆先生要来找我呢?无论是父皇还是二皇子似乎更有记录的价值。”赵君翼说道。
“在这里行走,总要有个身份,而我恰好就有了别的身份,所以就来找四皇子了。”骆临秋笑着说。
“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青蛮辽阳郡暗谍总管事。”骆临秋说道。
“你……”赵君翼初时有些差异,然后是豁然,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胆识。”
“四皇子过奖了。”骆临秋微微点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君翼停下了大笑,接着问道。
“十年前我一直在记录着别人的历史。我一直追寻着许多线索,去记录一些历史。直到十年前的一天,我想,与其这样,我不如自己去走一段历史。而要了解大衍的这段历史,最好的渠道莫过于大衍的对手。因此,两者结合了一下,我就进入了青蛮的暗谍。所以,我才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四皇子面前。”骆临秋微笑道。
“只是很奇怪,这样下来,难道就不怕自己记录历史的任务有问题吗?”赵君翼看着眼前这个似乎脆弱不堪的书生道。
“前十年是以史为鉴,后十年才是红尘炼心。这才是沧海阁让人记录历史的本意,也是逐渐入门的办法。再说,五十年的历史,可简可繁。无论如何书写,只是自己的所见所闻所知所觉罢了。”骆临秋喝完了杯中酒道。
“那记录数年历史的路途中,不知骆先生又有什么样的想法呢?”赵君翼接着问骆临秋。
“别人心中所想,总归不是我所能描述出的。奔波十年,才明白。写史,以实为贵。所以,与其如此,倒不如写我所经历的。”骆临秋有几分怅然地道。
“沧海阁中人大多如此吗?”赵君翼问道。
“历年下来,不知有多少人,也不知有多少人写着自己认为的历史。每个人都不尽相同。初始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开始的时候大家记录的内容都差不太多,可到了后来数年,却是千差万别。到了十年前才明白,每个人都在写着自己认为的历史。”骆临秋有几分苦笑道。
“不知道骆先生在沧海阁呆了多久?”赵君翼问道。
“沧海阁内不计年月。只是每隔五十年有人回来的时候,才会记起时间。”骆临秋说道。
“那么想问骆先生,你想怎样来写大衍这段历史呢?”赵君翼,拉回了话题。
“我在四皇子的故事里只是记录,并且陈列。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四皇子。”骆临秋摇了摇头道:“在我自己的故事里,以史为鉴是我的职责。这最终还是四皇子的事情,如何决定,是四皇子的职责。”
赵君翼站起身来,阳光洒在庭院中,他说:“骆先生倒是好打算。”
骆临秋也站起身来,笑着说:“浮生如光电,又哪有几多真值得去追忆的呢?”
源河城里,源河水泛着细浪拍打着两岸,将阳光映在四周。
自打吕清月和燕别离相逢后,二皇子赵君行和辛五几乎天天来听琴,甚至连虚先生也一起来了。
福王听了三天后,撇开吕清月,私下对众人说:“告罪告罪。”便找地方喝酒去了。
他的客厅,却成了琴室。
有人私底下问他,他说:“弹琴不如喝酒,听曲不如一醉。”
又有人问他,为什么把客厅的酒馆做了琴室。他说:“喝酒不如听琴。”
近一个月里,他找了艘画舫,躺在里面天天大醉。
此刻正躺在船上,拿着酒坛,看着源河水,旁边几个府丁给他填酒端菜。
“三皇子好兴致。”一个尖细的女声传了过来。
福王抬着醉眼看了对面的画舫一眼,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冲着他微笑道,他想也不想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