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锋材士登城、以及其后的城中巷战折损的。这事很不符合常理,照道理说蚁附的伤亡总是最大的。
对此,廉颇解释道:“材士登城之后,一度没有联络及时,策应不急,故而损失惨重,险些被打了下去。”
“你们用的哪种联络?”
“天灯与阴符并用。”廉颇道,“当时城头火光大作,策应没有看到天灯,直到接到阴符方才攻城。”为了解决现在的沟通不便问题,我在原来的鼓号系统上新加入了孔明灯、旗语等方式。
“为何不响鼓号?”我问道。
“三面围敌,攻城时各有缓急,一通鼓若是没有被人听到,次序登时大乱,故而不敢用鼓号。”
我点了点头,望向白起。
白起没有反应。
“你暂且出去。”我对廉颇道。
廉颇行了个军礼便退了出去。
白起这才开口道:“我们秦国也有这样的审将法,但一般赢了就不审了。你这样多伤士气?”
“是啊,元帅,攻下了城池还要接受聆讯,恐怕寒了将士们的心。”韩彬也在一旁道。
“不会。”我对廉颇很了解,他不会怨我的,“你们觉得在指挥上可有失误之处?”
白起很忠恳地说道:“廉颇此人虽然谈不上奇才,倒也是个将才。不足千人的伤亡,三日攻下平邑这样的老城,已经算是不错的佳绩了。”
韩彬没打过仗,当然表示附和。
我心中颇为欣慰,道:“既然如此,核查无误之后为廉颇请功。”
这次的聆讯,自然也记录在我的中军日志之中。我之所以不厌其烦派下去那么多文士跟着将军,就是为了追查责任方便,报功也方便,不让人找到丝毫的把柄。现在的文士大多是提剑能砍人的暴力型文士,在前线也丝毫不惧。我惊讶地发现廉颇的前军书记竟然也是入选材士之一,砍了三个首级。
白起和韩彬出去之后,我再次将廉颇叫了进来。这次不用他站在下面受审了,让人搬了马扎给他,对面而谈。
“平邑之功,我为你报了三等英勇勋章,另请加下大夫。”我淡淡道。
“多谢主公!”没有外人在场,廉颇也放松了许多,尴尬一笑,“还以为打了胜仗都要受罚,正心下忐忑呢。”
“只要举措得法,即便败了也不要紧。”我眉头一皱道,“若是罔人性命,即便胜了一样追究!我且问你,为何不派细作入城为策应?”
“主公,”廉颇一脸无奈,“哪有这个功夫?再说,我赵人口音与平邑口音不同,怕是还没进城就被人认出来了!”
“我是指许历的人。”我道。
“许历又不归我节制。”廉颇不服。
“你不会来要么?”还要我说得多明显啊!
“请主公拨划许历于臣帐下!”廉颇当即道。
我点了点头,从案上取了一支令箭,并天枢堂的九尾狐印,交给廉颇。
“后军牛翦马上就要到了,”我道,“你们即日开拔,从阿城走,不用攻城,交给中军白起。”
廉颇一愣,道:“主公,我已经广派了斥候,阿城守备并不算严,可以一鼓而下。”
“我另有计较,你们越城而去,攻打曲阜。还有,麻袋攻城不好么?”
“唔,主公,虽然是个好主意,不过装填麻袋实在太过麻烦。”廉颇无奈道,“若是有护城河那便只能用麻袋填平,若是没有,将士们宁可云梯蚁附的。”
“胡闹!麻烦两日,总比白丢性命强!”我不悦道,“你既然为将军,须知战功都是兵士用命换来的!若是没有这些兵士,你哪里来的勋章爵位!我可曾催促过你?需要你这般赶紧着急的!”
“诺,臣下明白。”廉颇当下拜道,额头上油光光一层。
一将功成万骨枯。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是白白牺牲,如果高高在上的将帅们往下看一眼,他们的命运就不会那么无谓的终结。
“军中赏功罚过之事也要开始做起来,阵亡士兵的铭牌要收集好,派出军使送回各乡。”我道,“营务繁重,你先回去吧,休整之后便出兵曲阜。”
“诺!”廉颇行了军礼,退出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