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指望的墨社骨干,不识字也就算了,就连墨学的基础知识都不知道!不是说文化口口相传么?他们不知道墨家宗旨,怎会有这么坚定的信念,背井离乡前往一个遥远陌生的国度啊!相比之下,梁成比他们更像墨学门人。
我摇了摇头,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三百字的《墨文鞭影》讲解了一遍。好在这些内容都是最基本的内容,我也不指望他们举一反三,所以进度还算可以。这一晚上的教学之后,我意外地发现秦棣有很不错的记忆力。
他是南郭子淇的表弟,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其实我觉得他们六个都没什么话。传说话少的人意志坚定,从他们身上看来倒是真的。
在我讲完了一遍《墨文鞭影》之后,秦棣虽然没有全部听懂,有些地方也不能融会贯通,但是已经可以一字不错地背出来了。有这样的资质学东西总是占很大的便宜,一般有两类人能有这样的天赋。一类是在大脑发育过程中大量记忆,刺激大脑,从而达到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有一类是心里不装事,大脑发育成熟之后一直处于休息状态……我是前者,秦棣是后者。
总之,人各有所长,起码明天有人去诱拐小朋友了。
诱拐小朋友还需要一样法宝——泡泡。
见过很多穿越众用肥皂起家,虽然是个技术水平的确很低,只要喜欢玩DIY的人都可以做到,不过我可不相信在战国时代能搞大规模的肥皂生产。这个时代的油脂太贵!
我不计成本搞这个东西的目的不是拿去卖,而是为了弄点泡泡出来。从我记事开始,小朋友拿着泡泡棒到处吹泡泡就是一门经久不衰的游戏,
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除了缺乏高浓度酒精使得脂容率过低,其他都还算成功。中午的时候,盐水槽里的肥皂基本析出。从外观上看,因为无法过滤出干净的碱水溶液,所以里面还夹杂着大量的草木灰,不过我只要能吹出泡泡就可以了。
滦平取来了麦管。
我悲剧的发现,肥皂的清洁能力还算可以,问题就是——不起泡啊!
好吧,老天,你赢了!
哥还有后招!
风筝!
墨子用了三年的时间做了一架木鹞,飞了一天就坏了。看上去很丢人,实际上却是人类文明史上很重要的一步,丫发现了空气流动产生的浮力!咳咳,我激动了,还好这话没说出口,只是心里感叹一下。
后来鲁班用竹子加以改进,可以在天上飞三天,还用它去窥伺宋城。我很好奇木鸢怎么当无人侦察机用……难道鲁班还顺便发明了高空摄像头?当然,也可能是鲁班做的风筝上画了两个大眼睛,所以宋国人以为是鲁班用这东西在偷窥他们。
从他们两位之后,一直到南北朝,风筝才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现在做风筝,就是布面材料不太好找,而且成本高,因为没有纸。
说起来我重生战国这么二十年,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深深体会到了没有纸的痛苦,但从未想过自己去研究一下造纸术。直到今天要做风筝,我才有了找地方研发造纸术的念头。
万幸的是我们虽然没有纸,但有绸缎。中国到底是丝绸之国,听说清末用绸缎制造了热气球,所以我裁剪几块出来做风筝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如果鲁班做的也是风筝,那我可以保证我的比他飞得久——从小我就自己做风筝。
当然是上辈子。
不知道是线的问题还是面子的问题,抑或是骨架的问题,反正这次做的风筝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虽然能飞,但是飞得很晦涩……好吧,我不知道如何解释“飞得晦涩”,那只是一种自我感觉,总之我觉得没有以前放风筝那么好玩。于是我把风筝的控制权交给了周昌,周昌万分郑重地接过线轴,满脸肃穆地放着风筝。
你们都想憋死我是吧!
原本只是想诱拐小朋友来放风筝的活动,结果变成了万人空巷来观摩木鹞。小朋友都被大人关在了家里,生怕人多的地方被坏蛋拐走。我无奈的被人群湮没,不知不觉地被挤到了外围,索性回城里的馆舍。
梁成坐在车上,冲我挥手喊道:“夫子!”
你是要我过去么?到底谁是夫子?
梁成跳下车,朝我跑了过来,兴奋道:“夫子,真的飞起来了!”
我淡淡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么?”
梁成的兴奋被我一盆冷水浇灭了,道:“夫子不是很高兴?”
“当然。”我道,“这些人只是觉得稀奇,却没想过为什么木鹞能飞上天。只是愉悦一时,而不愿深入去探究表象之下的道理。你觉得我看了能高兴么?”
梁成的笑意消退了,一脸崇敬道:“原来这就是夫子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吧。”
我不置可否。
看来只有最古老的笨办法了。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谁都没有敢说话,因为我板着脸一句话都没说。今天给他们布置的功课是背《墨文鞭影》,通篇一共才三百字,至于这么哭丧着脸么?不过明天的功课可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