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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
在过去一年里,和平的阳光普照大地,天下局势依旧平稳。
在各方势力边境上,虽然不断发生摩擦,从未停止厮杀,却都是小打小闹,没有大规模战事。
这一年里,雨水比往年多了一些,以致北方呈现风调雨顺的景象,南方却洪涝频发,自然灾害不断。而这似乎也预示着看似平稳的荆楚大地实际上并不平静,被迫依附于荆州刘表的江东势力不甘于现状,仍在试图摆脱刘表的钳制,恢复原有的割据态势。
涉及刘表的切身利益,他必然不能放任自流,决计不会坐视吃到嘴里的肥肉得而复失。于是连绵不绝的雨水隐没了一场又一场的殊死搏杀,遮盖了一次又一次的争斗较量;虽是小范围的局部战争,但战斗情形却愈发惨烈,场面异常悲壮。并且,伤亡之惨重,波及范围之广,丝毫不逊于一场大规模的两军对垒。
据各方细作传送出来的战后数据表明,在长达一年的明争暗斗之中,荆州刘表帐下兵马先后折损三万余人,而江东军的伤亡与荆州军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值得注意的是,江东军与荆州军并没有正面碰撞,所有的战斗都是以伏击、暗杀或行刺等阴暗手段进行的。因此,双方折损的兵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之兵,其中以各大家族和诸侯势力私下培养的死士为主,也就是说如此巨大的伤亡之中大多都是私兵。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些见不得光的暗杀之中,几乎都是围绕荆州牧刘表及其麾下文武重臣进行的。其中刘表先后遭遇了六次刺杀,最危险的一次被染毒的暗箭射中右臂。险些丧命。好在刘表素来惜命,且处事谨慎,生活很有规律。寝室周围常年布置着五百甲士守护;每次出府动辄调动上千名甲士随行,最重要的是他很少外出。一年到头也不会超过五次。因此,无论何时何地,刘表身边至少都有百余名亲兵保护,想要刺杀他无疑是苦难重重,几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可即便如此,刘表还是遇到了六次刺杀,差点就被刺客得手了。
刘表尚且如此,他帐下的文武百官就更不用说了。三番五次遭遇暗杀。弄得他们就连入厕都要带上武艺高强的扈从或部将,十步之内时刻不能没人保护,哪怕是睡觉也要在房前屋后安排上百名家丁或护院守护。
即使这样,荆州牧刘表帐下死于暗杀的官吏仍然多达上百人,而没有官职在身的人就更多了。以蔡瑁为首的蔡氏家族死了十二名家族子弟,其中七人是军中将领;蒯良兄弟二人所在的蒯氏家族死了二十多个族人,其中就有蒯越的亲侄儿和三个堂侄;诸如此类的伤亡不胜枚举。除了族人之外,侍女和扈从的伤亡更大,三万伤亡之中半数都是各大家族的扈从,就连刘表府中的侍女和扈从都被杀死两百余人。亲兵和宿卫的伤亡更是多达一千六百余人。
如此肆无忌惮的暗杀行动,在大汉建国四百余年的典籍中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可谓奇闻。而这一切的源头却来自于刘表。他相继使用伏击和暗杀暗算了孙坚、孙翊父子。搅得江东一片混乱,鸡犬不宁,江东文武人人自危。
尽管刘表行事缜密,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可是他低估了江东群贤的智慧。局势混乱之中他们或许还想不到有外力插手搅局,但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只需稍加思考,他们就全明白了。所以荆州境内发生的连环刺杀行动,显而易见就是江东势力的剧烈反扑。他们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己之道还施彼身。派遣大量刺客暗杀荆州众僚,刺杀目标的榜首就是刘表。
长达一年的持续行刺终于成功激怒了刘表。
眼看就到年底了。刘表却突然出动大军偷袭曲阿大营,试图一举攻破沿江防线。而江东军对此虽然早有防备,却没有料到刘表竟然下了这么大决心,一次出动十万水军强行渡江,以致江东军兵力不济,初次交战就损失了两百余艘战船和近万名将士。
眼看荆州军来势汹汹,长史张昭害怕了,连夜召集程普、黄盖和韩当三位老将商议对策,遂派人夤夜渡江,向刘表乞和,并献上五万金以示诚意。乞和书上到底许诺了什么,除了刘表、蒯氏兄弟和蔡家兄弟等寥寥几人知晓,外人无从得知。只知道这场渡江战役前后持续了三天便草草结束了,而冀州曹操和西凉李利两方势力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场闹剧,直到一个多月之后方才听闻此事。
刚刚平定江东势力的反扑,正当刘表准备好好过个年的时候,冀州使者带着曹操手书的结盟书来到襄阳城。
襄阳州牧府,正堂。
“在下刘晔奉主公之命参见刘皇叔!”乍一走进大堂,冀州使者刘晔俯身跪拜,对高居上阶的刘表施以下臣觐见天子之礼。这是诸侯谒者第一次当众尊称刘表为“皇叔”,行三跪九叩大礼,惊得堂下一众荆州僚属呆若木鸡。
礼多人不怪,何况还是僭越之礼。高居上位的刘表对堂下这位曹操使者顿生好感,心中颇为受用,原本平静若水的一张老脸瞬间变得和蔼起来,笑呵呵地道:“贤侄无须多礼,快快请起。”花花轿子人抬人,刘晔的觐见之礼赢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