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乌骓马摔倒在地之时,刚刚擦身而过的许褚突然出现在张飞视线里,最先投入眼眶的却是一抹白森森闪烁着妖艳寒光的刀芒。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Du00.coM
“啊———翼德当心!”
生死存亡的一刹那,突然传来刘备的惊声疾呼。
一瞬间,张飞根本无暇顾及刘备的急呼声,他正在用尽全力掀动乌骓马的身躯,以期尽快挣脱右腿,重新站起来。
是以,他没有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许褚,究竟是如何来到自己面前的,
但两军阵前的数万将士却看得清清楚楚,看得目瞪口呆、屏息噤声,目不转睛。
恰逢乌骓马驮着张飞侧身摔倒之际,但见许褚果断放弃大青龙,突然飞身下马,既而徒步飞奔,瞬息间便跑到倒地的乌骓马左边。
当即,他纵身跃起,双手紧握九环战刀迎头劈向正在试图抽出右腿的张飞。那寒光湛湛的刀芒划破紧张郁结的气流,映射在张飞双眸当中,促使他瞳孔剧烈紧缩,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由自主地从头盔遮盖下的发根处溢出,瞬间布满整个额头,并顺着浓密的眉毛缓缓渗透,潸然滑落。
这一刻,张飞并不是不想反抗,也不是没有力气抵挡,而是他身不由己,半边身体被乌骓马死死压住,挣脱不掉。如此以来,留给他发挥的空间极小,纵有一身强横的力量、无惧任何挑战的勇气,却硬是使不出来,实力受到极大限制,或者说压制、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霎,张飞生平第一次清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正在急速向自己逼近,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这令他深感压抑。真切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清楚地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无所畏惧,自己竟然也怕死。
的确,死亡对于张飞而言确实很陌生。尽管他一年四季大多数时间都在杀戮中度过。但那都是他在屠杀别人。他为刀俎、别人是鱼肉,迄今为止。死在丈八蛇矛之下的生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谓是名符其实的杀戮无数,人中杀神。
正所谓:杀一人是为贼。屠尽万人是为雄,他张飞堪称真正的万夫雄。
然而,他曾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直面死亡,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的自己也将沦为别人刀下的亡魂。这是他始料不及之事,或者说他一直认为死亡距离自己还很遥远,除非他自己心如死灰、自愿受死,否则纵然是强大如吕布之流的当世巅峰强者。也休想将他张飞斩于刀下!
“吼!”心神急转之中,张飞像猛兽一样厉声怒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求生**。
就在刀芒即将临身的一刹那,张飞索性不再试图挣脱被乌骓马压住的右腿。整个身体蜷缩成团,紧紧贴在乌骓马的背后,双手紧握丈八蛇矛举过头顶,横矛抵挡许褚腾身劈向的夺命一刀。
显然,在同样面对死亡威胁的危急时刻,张飞与颜良截然不同。他宁肯战败被杀,也绝对不会手足无措地束手待戮,死也要死在战斗当中,不到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就不会放下兵器坐以待毙。因为他是实至名归的屠夫、无惧无畏的张飞张翼德,从来都是他杀人,怎可被人杀?
“铛———呀啊!”
一抹妖艳夺目的刀芒以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的速度悍然落下,狠狠劈砍在丈八蛇矛的长杆上,巨大无匹的力量生生震得长矛剧烈震颤,使得原本被张飞举过头顶的长矛骤然下降,直到贴近他的脸颊时才停下来,被他竭尽全力地死死撑住。这一瞬,那寒光逼人的刀刃距离他的脑袋不到一寸,刀锋上裹挟的强劲刀气瞬间削掉他鬓角散落的乱发,刮得脸颊生痛,令他清楚无误地感受到刀剐的滋味。
“砰!”
九环战刀被张飞咬紧牙关硬接下来的同时,许褚并不打算与倒在地上的张飞较力相持,而是刀锋陡转,擦着丈八蛇矛的长杆顺势一抹,刀尖冲着张飞的额头削去。一声砰然巨响声中,但见丈八蛇矛上溅起一片白炙的火花,九环战刀凛冽的刀尖从张飞额头倾斜而过,掀起一块婴儿巴掌大的皮肤,继而重重撞击在张飞头盔(即兜鍪)的右侧鬓角处。
“啊!”霎时,张飞头上的鹰盔“咻”的一声凌空飞起,一块连皮带血的额头皮肤也随之飞上天空。剧痛之下,张飞失声惨叫,凶性大发,左脚猛然踹在压住右腿的乌骓马侧背上,生生将并未死去的乌骓马踹飞出去。而后蹄受伤的乌骓马却在张飞这一脚狠踹之下骤然起身,无巧不巧地逼得正好落地的许褚急忙后退避让,无形中给张飞留下了喘息之机,从而险之又险地挺过了许褚的必杀一击。
“啊———杀!”
终于摆脱战马倾轧的张飞,翻身爬起来后仰天怒吼,继而披头散发地嘶吼着冲向许褚。
这一刻的张飞俨然如同地狱魔煞一般,鹰盔失落导致他披头散发,面额上的一块皮肤被许褚的战刀生生削掉,露出森森白骨,鲜血从破口处四溢横流,浸染整个脸颊。
是以,当张飞挥舞丈八蛇矛怒吼着冲向许褚之时,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