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老嬷嬷前脚刚走,吴氏就在穆小小的怀里睁开了眼睛,她狠狠的瞪向老嬷嬷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骂:“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她都已经晕倒了,居然还让她就这样躺在冰天雪地里。可气,可恨。”
“娘,你……”穆小小惊讶的看着咬牙切齿的吴氏,瞧见吴氏朝她挤了挤眉后,她立刻会意,连忙放声大哭起来:“娘——你怎么啦?你可不要吓女儿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叫女儿可怎么活啊?”
说着,她担心演得还不够逼真,便用力的摇晃着吴氏,一边摇一边呼天喊地的哭道:“娘啊,你可要坚持住啊,千万不能出事啊。我们跪在这里累了没事,伤了也事小,可是,我们可万万不能累了太后娘娘的声誉啊。娘啊——”
大冷天里,又因这条街上都住着京城的名门望族,平时很少有百姓经过,但是穆小小的声音实在是大且悲痛,不仅其他大户人家的下人们拉开大门偷偷望着穆王府门前的一幕,就连打这经过的百姓也驻足观望。
躲在大门后的面瘫老嬷嬷看着这一幕,愤愤的转身离去。
可恶之极,竟在她的眼皮底下玩把戏,枉想损天家之威,哼——她这就去回禀太后娘娘。
穆小小等人并没有发现那老嬷嬷其实没有走远,而是偷偷的躲在门后,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越演越入戏,越摇越起劲,就连吴氏一脸不适的偷偷朝她挤眉弄眼,她也没有察觉。
“啊——”冷不丁的,穆小小被人掐了一下,她愕然的看向吴氏,只见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哇的一声就吐了穆小小一身。自作孽啊,这孩子咋就没有一点常识呢?她这么使劲的摇她,她不吐才怪。
一阵恶臭之气扑入鼻尖,穆小小大吃一惊,条件发射性的将怀里的吴氏往外一推,猛的跳了起来,看着身上的污秽之物,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娘,你怎么?这样臭死了啦?”
好家伙,她居然一脸恶心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东西,一出口就是满嘴的嫌弃。
吴氏还未缓过神来,就被她的一句话气了个倒仰。这就是她的亲闺女,她担忧的不是自个娘亲舒不舒服,情况如何?而是向自己抱怨身上的东西很臭,此刻,吴氏的心有些发寒,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儿跟自己有了感情的间隙。
钱嬷嬷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吴氏,远远的望着吴氏,开心的道:“主子,你醒啦?吓死老奴了。”说着,她双手合十对着东方拜了拜,“感谢菩萨保佑!”
吴氏暗暗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刚才其实是装晕过去的,便也得佯装一脸迷茫和不适,声音软绵绵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她伸手轻扯了一下穆小小的裙摆,实则是提醒她不要乱说话。
“主子,你刚刚晕倒了。”钱嬷嬷不似花嬷嬷那般得吴氏重用,但也算是吴氏身边说得上话的人,眼看着自己的主子受罚,她心里自然也是着急的。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能在王府里有那么点地位,说到底还不是得仰靠自己跟着主子,只有主子得势了,她们才能跟着沾光,狐假虎威。
穆小小偏过了头,不敢去看自己一身的污秽,她拿着手绢捂紧了鼻子,“娘,你赶紧的起来吧,地上冷着呢?”
这一句提醒了吴氏,她抬起头看着穆小小,道:“你还快点跪下?”没有太后娘娘的话,擅自站起来那就是抗旨,而抗旨的下场则不是她能够想象的。
在京城生活了十多年,又经常与贵族妇人在一起,她就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自然知道一些关于抗旨不遵的惨烈下场。
穆小小瞪大了双眼像是第一次认识吴氏一样,她不高兴的道:“娘,那个冷冰冰的老嬷嬷又不在,你就让我先站一下吧,反正太后她又不是长了千里眼,只要我待会重新跪下,她便不会知晓。”
“放肆!”身后传来冷如千年寒冰的斥责声,水嬷嬷与那个面瘫老嬷嬷并肩而站,两人皆是狠狠的瞪向穆小小。水嬷嬷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穆小小和吴氏,嘴角渐渐的溢出了一抹冷笑。
吴氏瞧着她的目光,浑身一震,连忙用力的拉着穆小小跪了下来,“求嬷嬷大发慈悲,千万不要告诉太后娘娘,否则的话,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只怕是性命都难保了。只要嬷嬷救我们母女一命,我这辈子、下辈子都给嬷嬷做牛做马。”
“放肆!听吴主子的意思就是暗指太后娘娘噬血成性,手段残暴了?”水嬷嬷根本就不买她的账,冷笑着反问。
吴氏愣了一下,紧接着头就摇得像是波浪鼓一般,急急的澄清:“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太后娘娘乃菩萨心肠,爱民如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手段残暴呢?奴婢表达不清,还请嬷嬷见谅!”
心越乱,话则越多的漏洞。
吴氏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抬头一脸真诚的看着水嬷嬷。
“爱子如民?”水嬷嬷笑着问道。
“是!”吴氏忙不迭地重重点头称是。
水嬷嬷扭头与面瘫老嬷嬷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双双露出了浅笑。
穆小小惊讶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