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睡了三天三夜险些彻底没醒过来,如何不知道剑人春的威压?自己亲自酿造的一壶老酒虽说勉强称得上烈酒,但和北方第一烈酒火中烧相比,不知道要差了多少筹,又如何敢和剑人春争风头。
他一竖大拇指说公子好气魄。
青年一言不发,老头眼中面中的那一丝不信自然彻彻底底落入眼帘,他顺手操起一坛酒,揭开土红风口,以嘴对坛口,微微仰起脖子。咕噜咕噜一口饮尽坛中酒。
酒确实够辛辣。
青年喝完,大大咧咧一挥袖子一撸嘴角,砸了咂嘴竖起拇指说不错。跟着轻松做回凳子上,顺手给青衣抱剑小婢倒了一杯茶。
老李彻彻底底被青年如此潇洒大气的一口坛对嘴惊住了,同样坐在另一侧的老张也目瞪口呆流露一丝讶然。
北凉人人豪爽不假,但也当真没见过多少能一坛毫不犹豫喝得地朝天的人物,除了一些个军旅老酒鬼外,如眼前青年这般一口饮尽坛中酒的,确确实实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是传闻中东南那帮柔弱士子类型的公子哥?
两人彻彻底底服了。
借着酒意一番闲聊。青年自称张小邪,两位经历军旅生涯的老兵一时间只觉得耳熟,却终究没想起到底是谁。干脆放弃去想,和张小邪喝了几杯,彼此关系更为熟络。
对于张小邪对面青衣小婢手中抱得神兵似乎来了几分兴趣,但见叫做张小邪的青年似乎并不打算好生展示。二人也就放弃。
张小邪闲谈之中。问及先前老张口中提及中州那位,说是不是九州之主女人皇李清檀?
向来对中州帝王名姓忌讳甚深的两位老兵立刻面色苍白,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未有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
“张公子,中州那位名姓,可不是我等凡俗随随便便能喊的。”
老李善意提醒,瘸腿的老张则依旧带着几分惊恐不安。似乎对眼前青年如此毫不在乎显得有几分愠怒。
张小邪对两位老人的提醒并不介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双眸看天,略带着一丝出神。
一年时光悄然过,这一年中,她还好么?
见张小邪点头,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自从老人皇被人一剑斩杀之后,中州那位雷厉风行,文又吴必文一干人,武有魏皇叔、大内崔白讳一帮,确确实实震慑了九州。这些日子北莽异动,魏皇叔又已经回白帝城,中州那位得到情报不敢怠慢,便亲临巡视。”
老张摇了摇头道。
“可不是么。唉,老夫一直想不明白,一年前那人怎么可能在中州斩了老人皇从容离去,中州那帮武夫,当真该杀。”
老李叹了口气。
两人自然没有发现桌前张小邪一动不动的眉头微微挑了挑,抱剑的青衣小婢同样身形一僵,倒是地面两只宛若小狗一般的火红小狼一动不动。
“哟,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免得到时候被骂。”
老张喝完一碗酒,看了看天色,面色微微一变,匆匆告辞,其他书友正在看:。
老李起身相送。
张小邪则静静看着眼前青衣小婢。
青衣小婢自然是王青鸟。
一年前那一剑,确确实实盖世无双。
斩了人皇,断了李家气机,若非李清檀体内带着一道真龙之气,李家王朝怕当真要彻底被人推翻。只可惜一剑斩了李无疆,也跟着斩断了自己和李清檀那一丝说不清的暧昧。
“公子又在想那件事情了么?”
对面王青鸟樱唇沾了沾温热茶水,双眸空灵盯着张小邪。
张小邪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摇摇头笑道:“差不多忘了。”
王青鸟点了点头,放下粗瓷碗,芊芊素指摩挲怀中剑。
这一把剑,便是当年斩了李无疆的那把剑。
“两位大老远赶来北凉,可是省亲?”
送走老张的老李再度回到座位前,似乎和二人关系极为融洽。王青鸟沉默不语,张小邪却抿了抿嘴,略带一丝苍凉道:“不知道李爷爷听没听说过一个人,叫做白凌凤。”
“白凌凤?”
老李皱眉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道:“北凉城这么大,可能叫白凌凤的有几百个,我如何知晓。若是有一些个特征或者名声,或许我能晓得。”
“那人,昔年在北凉,是个厨子,不过一夜之间,杀了三千食客。”
张小邪一字一顿,缓缓道来。
张九黄那句‘三千食客一夜死,煌煌北凉留我情’,缓缓萦绕在耳畔。
“杀了三千食客,是个厨子....”
老李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某一刻,眉头一挑神色一僵道:“你说的是那个了不得的武夫?”
“你知道?”
张小邪眉头一松略带一丝惊喜之色。
不辞万里入北凉,可不是只为了寻找白凌凤青冢,以了却心头夙愿?只可惜再北凉城外城内转了好几天,终究没人知晓白凌凤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