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古井不波的双眼暴睁。
陈道宗不为所动只是静坐，叹了口气，看着无归子认真道：“老友，你我相交几十年，我还骗你不成？”
无归子喟然摇头不语。
龙虎山在两百多年前名头可比武当龙虎高了去，只可惜灭魔一战天下震动，贵为正道巨擘的龙虎山首当其冲，高手死伤无数，天师府的人十之七八都在那一站中丧身，传至陈道宗这一代，也只剩下区区两个位天师，其中一个还隐姓埋名心灰意懒，彻底沦为三流小宗，若不是山上道法实在独树一帜，陈道宗委实又是智慧超绝的高手，恐怕连三流都难跻身。
他故意一笑道：“那你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想我炫耀你那新收弟子？”
陈道宗摇摇头，难得的露出一丝羞愧道：“当年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被你家石头一拳击败下山入世，我可是记恨的狠咧，听说石头师侄十三年一出关？”
无归子白眉一挑，原本看似浑浊的眼眸中爆出一缕精光，雪白胡须无风自动，一时间气势凌然。
他抚掌哈哈大笑道：“莫非，你是想还那一拳？”
陈道宗一动不动，宛若波涛中的坚石，双目紧盯着无归子，突然放声大笑道：“不知道龙象之力的一拳，能不能让石头折腰？老友，当年赌约，可还算？”
无归子深吸一口气，转头一笑。当年为了半块符篆陈道宗输了天师秘法，这一次又要送什么？难不成镇宗的另一半符篆？
他豪气一笑干云天道：“算。”
陈道宗神清气爽，轻轻抚了抚夹着几根白色的胡须。只要自己好生调教，那小子不出十年必然入得天道直逼道空。加上龙象之力，绝对能够堪比道空巅峰。到时候就算无归老儿的大弟子，不服也不行。
这边算计的妥妥当当，无归子同样带着狡黠看了陈道宗一眼。
“当年你输了天师秘法，这一次又想拿什么当赌注。事先说明，没有天师秘法那等价值的，可莫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陈道宗闻言一滞，神色变化不定。
龙虎确实是千年传承的大宗，不过名动天下的符篆道、降魔道、天师道到如今也只有天师一道由他传承，偏生当年输了天师秘法，算是丢了镇宗的宝物。再比天师秘法还贵重的，也没了几件。
无归子见陈道宗吃瘪，不由得放声哈哈一笑，须髯无风自动，直勾勾的盯着陈道宗。
“龙虎山那‘清溪伏牛’确实是个灵物。”
陈道宗深吸一口气，面容微微颤动，双拳微微攥紧，最终颓然叹气道：“天师大梦诀，如何。”
无归子豁然变色却点头一笑。
这老家伙，宁愿拿出压箱底的秘术，也不愿那溪边的老牛出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