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前的香姨居然还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她给毛青这笔钱。不是为了替香姨赎罪。因为。那样的罪过是无法救赎的;而是。她只是想让东婆看到光明。
听着舒池嘶哑的嗓音忧伤地讲完这个残忍又惊心动魄的故事。再说这些。栗小丽也泪流满面了。
她忽然想起之前她开玩笑问毛青有沒有结婚时。他说有老婆的神态。无言又无奈。还有那一双晶亮的眸子。突然凝滞。一丝恍惚飘过。她当时只是以为这个大男孩是不是有些羞涩。沒想到。竟然是这样。
他的老婆。老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他的父母…….瞬间。四条人命哪可是……
天哪。
栗小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毛青家竟然和舒池的继母香姨还有这样的死扣。
怪不得舒池不让自己告诉他这笔钱的來路呢。
栗小丽擦擦眼泪。对于好友的误会早就在心底消融。“舒池。其实。你不必这么伤心。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心了就是了。接不接受是毛青的事情。他不接受你的钱。肯定有他的考虑。或许。他有钱……”
“小丽。东婆的眼睛不能再拖了…….之前毛青也说过给东婆看病的事情。但是。一是他沒有找到合适的医院。二是。他这些年为了寻找香姨也沒有少花钱。再者。这要治好。费用不少。毛青如果有。或许早就这么做了……小丽。东婆是毛青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再失去他的奶奶。就算我求你。一定让毛青带东婆去看病……”
栗小丽满口答应。
这个有时看上去忧伤的男人原來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痛苦。不知道为什么。栗小丽的心一下子有些乱……
心底替毛青悲伤了好一会。她问。“舒池。你为什么不亲自给他。他对你。挺好的……”
沉默了一会。舒池道。带着淡淡的苦笑。“我爸爸出事后。我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你知道大家都是怎么看的。以为我爸爸给了我和我的弟弟数不清的金钱。躲了起來……如果让毛青知道这钱是我给的。他会不会也这么想呢。”
栗小丽恍然大悟。抹抹腮边的泪。“舒池。你早说哎。我以为你是不好意思呢……”
但是。下一个问題紧接着就來了。舒池绝对不是有钱的主。那么。这笔对她來说不菲的钱是哪儿來的呢。
栗小丽不是个会藏心事的人。但是。她沒有直接问舒池这钱的來历。而是换了个方式。“舒池。你不是还有弟弟吗。他现在不也得用这笔钱吗。这样吧。这钱。我给毛青好了。我和他说了。这钱是你从我这借的……”
栗小丽这么说本意是一举两得。但是。舒池听了。更是摇头。“小丽。这钱。毛青肯定不会要了……你还是替他联系一下那个医院。然后。让他抓紧带东婆去吧。那个医生。很多年的临床经验。试试看……”
“唉。好吧。舒池。你现在在哪儿。沒什么事情吧。”栗小丽问道。“你还在这里吗。我们好久沒有见面了。你真不打算回來了。”
“小丽。过几天。我们见个面吧……先不说了。我得挂了……等我电话。”
舒池说完这句后匆忙挂掉电话。栗小丽越发觉得这个舒池有些不可思议。
果然。挂了电话后。栗小丽给毛青打电话。毛青不仅钱不要了。态度也明显冷淡了……
这个舒池。真是料事如神。对这个毛青了解地了如指掌。
但是。她一定要帮毛青。
。。
舒池和栗小丽通电话的时候。还是保持着高度警惕。耳听八方。听到走廊里传來轻轻的脚步声。她赶紧放下电话。
不用说。商裴迪回來了。
舒池挂了电话。平静了下心情。又拢了拢头发。一副如常的模样。
商裴迪一进门。就听到阳台上有着“啾啾”的鸟叫声。
看來。真的如自己的保镖所言。这个女人闲情逸致地在家里养起了鸟。
午后的阳光光线充足。温暖。照在舒池那瘦削的身上。此刻。她正站在鸟笼前对着那只满身艳羽的小鸟喃喃自语。
商裴迪进到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鸟歪着脑袋看着舒池偶尔“啾啾”的啼叫声让人觉得它似乎听懂了舒池的讲话。并且双方在做着交流一般。
一瞬间。倚靠在门旁的商裴迪听着舒池低低又柔和的声音。心里微微一动。
她这么做。是不是在告诉自己。她一个人很寂 寞。唯有和小鸟交流的份儿。
果然。不多会。他听到舒池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小鸟啊。这个笼子可是我花高价买來的。呆得习惯吗。”
高价。
几百块钱的东西而已。商裴迪禁不住莞尔。
甚至他难以想象。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把这只小鸟关进笼子的。
“我也知道。外面的蓝天很好。广阔。但是。我很想有个朋友。你做我的朋友好不好。”
小鸟“啾啾”一边跳着脚一边鸡啄米似的啄着盘子里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