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在人间第一个最信赖的是关关,其实第二个最信赖的反倒就是她!别看我平时会看她不顺眼,可是当我有可能要被冤枉成杀了赵四公子的凶手的时候,她却是第一个用那么平静无疑的目光望着我,对我说相信我的人……”
尽管那时候他还对她毫不客气,不放弃任何一次机会讽刺她、挑衅她。可是在他暴躁到恨不得跳起来杀人的时候,她却站在警局的走廊里告诉他,要冷静,不要让心灵的平静失守,不要中了敌人的圈套……她说,她相信他。
雎鸠叹了口气,“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我还有一条,”雎鸠扭头,这一次正色望沫蝉,“还有,她是我钦佩的人类,是我可以相信的巫女。”
雎鸠眨了眨眼,“如果她就是现世的驱魔巫女的话,如果她拥有掌控百兽的能力,那我愿意也信赖她——她不会是当年的舞雩,她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只为了所谓人类的利益,而随便杀戮兽类。无论为了我猫族,还是世间百兽,我都愿意拜服她,保护她。”
雎鸠转头迎上莫邪的眼睛,敛去曾经所有孩子气,一脸庄重,“……以我的命保证。”
莫邪再凝望雎鸠片刻,终于点头,“好。”
雎鸠舒心一乐,猫儿般伸了伸舌尖。
沫蝉也欢喜地蹦到他面前,伸手握住雎鸠的手腕,“哎,怪不得我们人间现在喵星人这么受宠,原来我们真是没用错眼光啊!”
“哼!”
雎鸠又傲娇回来,红着脸将手从沫蝉掌中抽出来,“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你姐。”沫蝉得意一笑,“姐弟间不算。”
“谁说的!我可没认!”雎鸠懊恼。
“我说的啊。我认就行。”沫蝉含笑扯了他手腕下车,走向周医生的车子。
“虫。”
莫邪忽然追上来。
“嗯?”
中午的阳光明晃晃地落下来,都落在他一袭白衣上,晃得沫蝉有些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她眼睛被收进他的怀抱里去。他抱着她,掌心按着她脊背,将她紧紧地压进他骨肉中去。一尘世此。
他什么都没说,只跟她听他咚咚的心跳。
沫蝉讶了一下,便随即回抱住他,挡住眼睛的湿润,含笑劝,“轻点,上不来气儿了。”
“那我给你点,。”
整个世界,门口所有熙熙攘攘的人,都被白炽的阳光挡在他们置身的小小天地之外。看不见,也听不见。他的唇便落下来,灼烫地含紧她的唇。霸道地辗转,舌尖顶开她的唇,悍然地深入,不顾一切地吻她。
这样霸道……可是沫蝉却能感知到,他的唇在霸道之中,其实一直在细细碎碎地轻颤着;还有他的怀抱,他的心,其实都在只有她知道地隐隐慌乱着。
他不让别人察觉出来,却都清楚地告诉了她。
她更是哽咽,唇舌缠绕之间,在他耳畔说,“我一定安然回来,你放心。”
他再将她紧紧箍了箍,沙哑地说,“记住,在我跟莫言之间,你爱的是我!”
沫蝉将泪花蹭在他衣袖上,努力地笑,“干嘛?现在还要吃醋?”
“不是吃醋,是提醒。”他微微抬起脸来,让她看他一脸的郑重,“只有你记住,你更爱的我在外面等你,你才会拼尽一切出来;而不会——为了救莫言,而在里面就豁出了自己去!”
沫蝉心头一荡,抿掉新生的泪花,向他明媚而笑,“好,我记住了。”
警车拉着胡梦蝶,沿着公路行驶。
渐渐行到少人经过的海滨公路,公路前方有施工,挡着路障。警车被迫停了下来。
亲自驾车的宋昱懊恼地下车来,走上前去跟施工方交涉了几句,但是也没能被放行。宋昱一边走回车子,一边小心打量道路两侧。
海滨公路,一边是大海,另一边是陡峭山壁,倘若前后方被堵死,插翅都是难逃。
——当然,他记得关阙的嘱咐,说这种所谓的“插翅难逃”只是针对普通的凡人来说的。如果遇上非人类的,那就不好使了。所以可以凭借自然条件,却不能绝对依赖自然条件,之前的布置一定要尽量周详才行。
宋昱虽然不知道这次执行任务的对手是吸血鬼,却也能理解关阙的意思。
当年他跟关阙就曾经一起侦办过一桩“非人类”的案子。那是个飞贼,攀着住宅楼外墙的排水管,五分钟就能从一楼爬到12楼的。
那次他跟关阙带人都将那个飞贼追到死胡同里,那飞贼沿着眼前唯一的一栋楼的水管爬到楼顶去。宋昱以为封锁了这栋楼,那飞贼就无处可逃了。
结果没想到,那飞贼竟然凭借一条绳索,从楼顶甩到相邻的楼顶去,一个飞荡就飞过去了!
后来才知道,那飞贼是练过杂技的,专项是空中飞人,所以这对于普通来说“插翅难逃”的环境才对他来说毫无挑战。
宋昱站在车边点燃一根烟,冷静思忖着这回的对手该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