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蝉努力调回幼时记忆,因为曾经太怕,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不敢细想,可是这一刻细节终于重又渐渐清晰,“——我还记得,那大黑狗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沫蝉睁开眼睛望一身黑衣的莫言,“就是你。混蛋,就是你咬了我!”
在青岩被莫言给骗了,因为他的名字与文豪相同,又因为他是高考状元,便想当然以为他是品行良好的少年。就算性子有些清冷,不过好学生向来都是有点清高的,也不为过。直到那晚亲眼目睹莫言扑向孟槐安去,后来更要追上黄泉路去……沫蝉才明白,莫言不是莫邪,莫言人形之下的狼性更浓。
沫蝉扑上去伸脚踹莫言,“你当年凭什么咬我,你凭什么!害得我得了狂犬病,害得我差一点就死掉!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你凭什么害我!”
莫言伸手轻易攥住她手臂,黑瞳幽深,“凭我,想要你!”
沫蝉一口口水吐过去,“你想要我?你当你自己是谁,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对我这么说话!”
“啊我知道了,”沫蝉想起红禾当日曾经对她说过的,“因为你也是公狼,你想跟小邪争夺狼王之位,所以你就要抢走小邪想要的一切,对不对?”
“你说对了。”莫言也是坦率,“他要守护你,我偏要提前抢了你!——你手上的伤口不是简单的咬伤,那是我留给你的独占印记!我抢先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迹,按照我们狼族的规矩,你便是我的猎物;即便是小爷,他也不能擅自夺走,除非他有能耐先咬断我的脖子!”
“而你担心的狂犬病,根本就不是问题。咬你的是我,留在你体内的毒素也是我的,所以我自然有办法治好你。只要你乖乖跟在我身旁,你便不会有事。”
莫言盯着恨得一脸苍白的沫蝉,伸手轻轻掠过她精致的下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江远枫在为你而设法研制新药,小爷也能帮你暂时延缓死亡——但是我要告诉你,他们就算倾尽全力也只能帮你推迟死期;这世上唯一能治好你的,是我。”
莫言又落下唇去,吻在沫蝉下颌,“虫,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活下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莫言的气息,宛如他一身的黑,嚣张地包绕下来。他的唇边已有短短的髭,尖锐如针,刺磨沫蝉的下颌。他自信地将唇沿着她下颌一路厮磨上来,就要覆住沫蝉的唇……沫蝉一声低喘,猝不及防地伸脚,猛地踹中他下/体!
“嗷——”莫言被踢中,疼得向后掠出数步,一脸阴鸷瞪着沫蝉,“你不想活了!”
沫蝉满脸苍白,刚想说话却猛地转身走到墙边去,扶着墙壁蹲下来,一声声地干呕起来。却什么都呕不出来,只能吐出几口酸涩的胃液来。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眼泪不由自主地迸落出来。她不想这样脆弱,可是几次想要站起身来,却腿发软怎么都站不起来……
莫言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他有些愣愣盯着她的背影。
她怎么会这样?他莫言就算还没抢到狼王之位,可是他哪里比莫邪差!更哪里,比不上那个温吞吞的江远枫!
他给她留了独占烙印,她该开心,该对他感恩戴德才是——要知道,即便狼族里,他都没给任何一个雌性打下烙印过!她是头一个,她怎么还这么伤心?
沫蝉扶着墙壁平静下来些,霍地转头指着他,“你滚。我叫你滚,你听见没!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好看的小说:。莫言你给我记住,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求你救我——你这个自以为珍贵的烙印,我却觉得是世上最丑的疤瘌!”
沫蝉回去越想越气,越想当年竟然是被莫言咬的就越伤心。她是招谁惹谁了呢,怎么平白无故就变成了狼族的猎物,还成了莫邪和莫言这两头公狼之间角力的筹码?
家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沫蝉接起来便欢叫起来,“爸,爸!”
竟然是许久联系不上的夏子然打来的电话!
夏子然在地质队工作,地质队经常在遥远的荒郊野外作业,一忙就是几个月,有时候野外没有电话信号,就会经常跟家里联系不上。秦雅和沫蝉这么多年也早都习惯了,于是每次夏子然打来电话,都跟中了500万似的那么高兴。
沫蝉开心之余,听见爸那温暖的嗓音,就有些压不住委屈,想要跟爸哭出来。
从暑假以来经历了太多事,心里塞满了太多疑问,忍不住有太多的担心——这些,她都好想从爸那里找到慰藉和答案。
尤其是,既然青岩夏家是狼族,那么爸呢?
而作为爸的女儿的她呢?
夏子然听出女儿在哭,忙出言哄着,“蝉蝉,是怎么了?都是爸爸错了好不好?是爸爸太长时间没有跟你联系。”
“嗯,就是爸不好。”都长这么大了,爸在跟她讲电话的时候,却还像是哄着小女儿一样地,让沫蝉的心情治愈了好多。
两人聊过家常,沫蝉也知道了爸的大致位置、工作和身子情况,这才转入她关心的话题,“老爸,您见过白狼么?”
她不确定老爸对青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