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栗贵嫔在宫里名声极好,莫说是刘常在这件事,便是往常对奴才们也是疼爱有加。至于太后跟前,更是谨小慎微,如今深受圣宠,却更加小心。原来惜月故意带她来这里,是要解释这个。
子冉本就没有多想,龙瑾兰在旁人面前与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两个样子。只是这栗贵嫔是何等聪敏之人,竟似发现了什么。想来惜月一番话,不只是解释,也是告诫她,莫要以为仗着太后的宠爱便可胡作非为了。
她早知道这骂名必然得背上,也难为栗贵嫔竟替她着想。
子冉俯身施礼“替我谢谢你家娘娘,只说子冉亦无心圣宠,娘娘一心为我筹谋,子冉感激不尽。”
惜月了然笑道“既如此,我家娘娘也算放心了。”
子冉告辞回来,便去太后那里复命。听得太后问道。
“她吃了没?”
鱼儿不在,子冉只好摇了摇头。
太后那里便动了动嗓门“子冉,这次的事情,你委屈吗?”
她微微一愣,不想太后竟问起,只得掏出纸笔写“奴婢不敢。”但她只写了这么一句话,因为太后的深意,她还未曾确定。太后看过,扔下纸条笑道“你倒是聪明的紧。不过,哀家喜欢。”
“哀家进宫的时候,是孤身一人。身边的人换了又换,死的死,走的走。直到两三年前有了元裕,才算找到个顺心的。可元裕这丫头,偏偏心心念念的想着陛下,她才二十二,哀家不能自私的留着她!”
话到此,太后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子冉跪了一阵,见太后再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便站起来悄然退出去了。如果她猜的没错,只需要再加把力气。此次龚扇一事,太后既是除掉刘常在,也是在考验她。只是不知栗贵嫔那话里的意思,可否也在提点她?
如今,子冉又想,龙瑾兰护着的人,会不会是栗贵嫔了。他这样无情的男子,明知太后害的人是刘常在,却不加阻拦。可是,想他昨夜探访延休殿,又不是十分无情的人,子冉着实费解了。
因为若想从龙瑾兰眼里看出丝毫波澜,实在比登天还难。他日父母若得救,她肯定和皇帝说,要出宫去!
不想想的入神了,却差点撞上个人,正是阮芸。
子冉站住,笑了笑。
阮芸脸色一白,却笑道“想的这么入神,不是我躲得快,早就撞上了吧?”
她亦是笑,笑的意味深长,看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却是经书。便打手势道“又是哪里的和尚送来的?”
“不是和尚,是刘常在。”阮芸苦笑着“我就说,那么好的事儿能让我遇到?也就是你,见天的拿东西送东西,哪个宫里的娘娘不把你当祖宗供着?”说完也不看子冉,兀自愤愤的进去了。
子冉走了几步,便见赵德在门口站着正看她,她过去行了礼,赵德也礼貌的还了,问一句“姑娘要去给太后娘娘备茶点了吧?”
她点头笑,打个手势道“公公辛苦,今儿是新样式,一会儿也送去给公公尝尝,好看的小说:。”
赵德忙打了千儿“这么着,杂家可是有口福了!”
两下说笑后,子冉便去厨房里。这会儿鱼儿正依着她给的单子备东西,见她进来,不免笑着抱怨。
“也就是你能想出这么些玩意儿,单是准备就弄得我腰酸背疼的!看你怎么拾掇它们!”
原也是简单的东西,子冉在栗贵嫔那里吃的糕点,觉得稀奇就写了单子,让小宫女拿给鱼儿请她准备。如今太后吃的小厨房,均是她们两个备着,旁人不许沾手。所以只好辛苦鱼儿来。
子冉打手势回她“一会儿少不了你的!”
“何止是我呢,赵德也有份儿吧?”鱼儿糗她。
底下人不知道,她却知道,子冉虽对太后的事儿上心,对赵德却也是不差的。尤其是自那件事儿后,常给赵德做衣裳鞋子,平日里有了新鲜的吃食,也都记得留他一份。连同赵德跟前的那几个小太监也跟着沾光。
这赵德虽是势利眼儿,却毕竟身体有缺陷,心里也总少什么。何况宫里太监的衣裳都是内务府统一裁做的,本就粗糙,比不得子冉女红好,亲手裁剪的得体舒坦,子冉这么照顾着,一来二去,却是真把赵德给收住了。
便说这次她挨打,本来宫女们也多有议论,被赵德骂了几次,谁也不敢再提。他还特地送来不少名贵的补药给子冉,否则,她哪儿好这么快?
子冉也是聪明的,面儿上,和赵德一如既往,只在暗地里关心,也难怪赵德受用。
她掌握力道的分寸,鱼儿也不得不佩服的。
“还不是你说的,都是做奴才的可怜人儿!”
子冉倒不怪她说出来,打着手势,神情里略有凄艾。
鱼儿也跟着叹息。
心想也唯有子冉能收得住这赵德。
他既是太后跟前得脸的奴才,底下自有许多讨好的人,连同她也算在其中,年年的得了什么好的,都要给过去。赵德便愈发骄奢,对宫女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