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从椅上起身,来回走动几步:“我们在西京只呆了四天,根据他们的动作来看,消息最多两天时间便可以在京师与西京之间传递一个来回,平常的手段肯定办不到,必是仙道界的人做的。”
“应当是邪道的家伙,正经的修人是不会明目张胆替朝廷高官办事的。”
“宁国侯府上住着修仙者,此事我十年之前就已知道,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们大肆动用仙家的手段替世俗的高官办事,势必早已影响到朝廷政令的制定和执行,如此妄行难道没有任何隐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没有。”孙道正直摇头:“做这种事的修仙者终难逃天道报应,只是或许现在还没到报应的时候。不管怎样,他们能如此快远距离传递讯息终是威胁。”
“他们用的通讯手段必须瞒过正道修仙,而且必须尽量减轻自己的劫业,所以大部分东西只能用凡界之物代替,我敢肯定造价必高,而且效率有限。你马上告诉潘元新、郭元程、毛元景三个,务必想尽办法弄清这套通讯工具的情报,我必须将它摧毁,否则宁国侯随时可以指挥动九边军镇的亲信造乱。”
“嘿嘿,其实老奴已经命令他们做这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朱炎重新坐回椅上,笑道:“果然是个老狐狸,连我也敢戏耍。”
门口报警的光晕闪动,有人走近,丁柔云穿过房间的禁制走进来:“相公,家里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下人们正在布置……你现在还忙吗?”
朱炎站起身:“老孙头,礼品准备好没有?”
“早准备好了,我立即去拿。”
“直接拿到车上。叫元阳去把雇来的轿子准备好。我和夫人这就去拜见岳父岳母。呵呵,夫人已经等得心急了。”
丁柔云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微低螓首,忽想起来:“哎呀,我自己还没有收拾一二,你们快去准备,我回房换件衣裳马上就来。”
丁大人两年前升任为大理寺少卿,已是正四品的官,府上的排场比之十年前要好了一些,府第大上许多,家里的官派杂役、奴仆、自雇的丫环、厨娘在内有二十多口,不过平时用度仍旧非常节俭,清廉自守的风格并未改变。
朱炎、丁柔云乘轿来到丁府门前,大门紧闭,门前冷冷清清。丁柔云坐在轿里未动,朱炎下轿亲自上前扣响门环。
半晌,一个青衣老家人打开门上的小孔门望出来,看清朱炎后立即高声叫起来:“姑爷,是姑爷来啦。”
一边对府里高声大叫,一边忙不迭地打开大门,满脸喜悦之情,皱纹紧成一堆,连连作揖:“姑爷您好,小姐也回来啦。快请进来,快将小姐的轿子抬进里面去。”
朱炎同这位老家人见过面,笑道:“老管家辛苦,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健朗如昔呀。岳丈和岳母在家吗?”
“在,在,老爷和夫人知道你们要回家,盼了好久了,夫人每天都守在二门望眼欲穿呐。”
轿夫将丁柔云坐的软轿抬进大门后由丁府家仆领去门房用茶,朱炎将丁柔云扶出轿,旁边丁府的丫环、仆妇上前伏侍,簇拥着两人走向大厅。
丁大人夫妇在得到僮仆的禀报后,已在前厅等候。
丁大人比起十年前略显老态,头发、胡须有些斑白,额上微微带上皱纹痕迹,而丁老夫人显得苍老很多,眼袋微肿、眼角深纹。两人旁边稍远的地方站着位抱着幼童的少妇。
二位老人看见女儿、女婿走进厅门,激动得迎上前去。
朱炎和丁柔云紧走两步大礼参拜:“拜见岳丈(爹爹)、岳母(娘亲)大人。”
丁老夫人早忍不住激动,抢上来一把将丁柔云搂进怀里,眼泪婆娑地泣声道:“我的乖女儿,我的心肝,娘可算把你盼回家了,娘好想你啊。”
丁柔云也是泣不成声:“女儿不孝,女儿也想念娘亲。”
旁边的陌生少妇走近前轻声劝道:“大娘,今天是小姐回门的喜庆日子,您怎能垂泪,应当高兴才是。小姐,你快劝劝大娘莫伤了身子。”
丁柔云抬起朦胧泪眼,看了这少妇一眼,道:“你就是姨娘?这便是我幼弟?”语气稍显冷淡。
原来丁大人年过五十无子,去年纳了一房妾室,半年前诞下一子。
“贤婿请起。”丁大人眼眶中濡湿,先将朱炎扶起来,再对母女俩道:“当着下人的面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女儿,扶你母亲回房休息,你们到后面说会话,好生亲近亲近。”
目送她们转回后院,丁大人悄悄地将眼角的泪痕抹掉,回过头来将朱炎让到坐椅,翁婿间互相聊起闲话。
后来,丁大人摒退左右,问道:“善水,你八月来信说十一月初回京城,怎么晚了差不多一个半月?”
“岳丈大人,小婿本来计划走水路回京,柔云想要到西京、终南山、华山、洛阳这些地方看看,还想看看草原、大漠,所以改了行程。临行前柔云又忽然病一场,到十月才养好身体,所以耽搁些时日。”
“真儿会生病?”丁大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