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头脑活,善逢迎,价钱又公道,哄得来买绸缎的官宦人家家眷团团转,最关键的是庆祥绸庄卖的货永远是市面上最流行和最紧俏的,每当庆祥绸庄的货架上摆上某种新货,不出半月必定从京城或江南传来流行此种布料的消息。。
城里敏感的妇人们很快发现了这个特点,一俟绸庄上新货的时候她们马上闻风蜂拥前来,久而久之,绸庄在城里的上流社会中留下了极佳的口碑,成为贵妇们买布料的首选店铺。
城里的同行曾试图通过各种手段打压庆祥绸庄,结果很不成功,碰了几次钉子后反过来跟着它的步伐亦步亦趋,渐渐的庆祥绸庄成为兖州城绸缎行业的风向标。
但是绸庄最近几天的生意跌得很厉害,洛庆祥正为此忧心忡忡,一大早在店里来回地走动,不时往外张望,店里的伙计们难得清闲,悄悄地议论着清晨的天像异景。
巳时三刻,一名道姑走进店门。
绸庄里的伙计们发出一片惊叹,个个呆立原地,居然忘记迎上前接待。
进来的道姑年约双十,肤如凝脂,面若芙蓉,鼻似悬胆,目胜秋泓,艳若牡丹,美如天仙,唯一不协调的是她身上青素色的道袍过于肥大,遮住娉娉袅袅、灵儿剔透的绝世身段。
道姑进门后,一眼扫过众人,然后嫣然一笑,使每个人只觉得如沐春风。
“请问哪一位是洛庆祥洛先生?”声音似玲琅环珮响动,悦耳之极。。
“在下就是,敢问道长如何称呼?有何见教?”洛庆祥迎上前施礼,心中对这个道姑的美貌暗暗惊叹不已,绸庄来往的多是官宦家眷,长得漂亮的女子他看得多了,及得上她万分之一的一个也没有。
“我还没有正式出家,不过师父已赐别号清怡,我有封信要转交给你。”
洛庆祥接过信,正待打开看,忽又收起来,道:“请道长在此稍待,我去去就来。”
告个罪,匆匆往后堂去了。
伙计们已经回了魂,争先恐后地迎上前招呼,看座的看座,沏茶的沏茶,上点心的上点心,甚至有人取了绸庄特制的绸扇给她打扇。
道姑含笑一一谢过,喜得几个伙计找不着北。
过了一会儿,店门外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道姑一看见他惊得站了起来,失声道:“善水,你怎么来啦?”
进来的人正是朱炎,他激动地说道:“小……顾师姐,我一听说你在这里就马上紧跑过来。”
顾月英脸儿飞过一抹红霞,笑道:“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冒里冒失的,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又与家里赌气离家出走吧?”
朱炎听她说起以前的事,心里头甜甜的,不知怎地竟然脱口说道:“要是每回都能遇见你,多离家出走几回又有何妨?”
顾月英脸儿更红,慌张地扫过周围目瞪口呆的几个伙计一眼,啐道:“两年多不见,你是越来越不学好了。。”
接着用传音术道:“要死啊你,这话你敢在真丫头面前说么?也不看看地方,小心传进师妹的耳朵里。”
顿了顿,又责备道:“你怎么也不易容或者变化相貌呢?以真面目来此,仔细出意外。”
朱炎如梦方醒般传音道:“我来得匆忙,竟忘记这茬,。”
顾月英正声道:“你家的事正好由你自己做,我告辞了。”说完转身欲走。
“英儿别走。”朱炎的手伸出一半又缩回来,着急道:“你也知道我那边有要事在身,这里的事万一处理不利索,拖上些时日岂不误了我的行期?有你在此才能让人放心呀,你权当再帮我一回好么。”
顾月英犹豫一下,终还是转回身来:“也罢,帮你不是一回两回了,再多一回也不嫌多。”
正说话间,施庆祥从后堂出来,朱炎悄悄向他亮过一件信物,他忙将两人一起请进内室。
待支走旁人,重新仔细验看过朱炎的信物,洛庆祥恭恭敬敬地双手送回,行礼道:“泰平门玄武堂山东分堂黄字第十七号洛庆祥参见特使大人。”
“泰平门中人都是一家人,洛兄不必拘礼,你叫我朱宏图好了。”朱炎扶住洛庆祥:“我是临时收到消息赶来的,这位是顾月英,想必你应该已经看过她拿来的介绍信,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详细说来听听。”
泰平门近几年已经在全国建立起商业和情报两个网络,而最初两个网络并没有分开,自乌衣门旧人潘元新、郭元程和毛元景归顺朱炎,加入泰平门并开始主持门中事务后,他们认为两系合一弊病太大,遂将商业从情报系统中剥离,另从尚未正式加入泰平门的泰平寨旧人中遴选出可靠的人,给以大笔金银分遣回原籍创办各种商社、店铺,织成了一张覆盖全国主要商业城市的商业网络。
商业网络自然以赚钱为第一要旨,潘、卓、李三人十分清楚资金对支撑情报系统运作的重要性,深谙信息的灵敏是商业利润主要来源这一道理,为此他们将全国划成若干区域,每一区域派遣一名执有通灵玉坠的门人做主持居中调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