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下来的稻杆扎成堆堆在地里,它们将被烧成灰和入泥土里增加土地的肥力,也有的将秸杆拿回家铺在床褥下,睡在上面十分暖和。
朱炎打开轿帘往外看,这个时候是农闲时节,田野里没有平日那样忙碌的人影,一派深秋景像令他心旷神怡。
萧远山回头笑道:“觞酒歌弹剑,忘形卧露篙,于我心向往之,好久没有那样痛饮过了。”
“这还不容易,明年踏青时当与兄痛饮尔。”
“好啊,不过喝醉了被弟妹埋怨,可不能怪我啊。”
“我自是不会怨你,不过山妻她会骂你,哈哈哈!”
朱炎和萧远山说笑几句,忽然惊道:“糟糕,我的请柬没有带在身上,劳烦兄长骑马速回去帮我取来。”
萧远山应了一声,拨马往回奔去。
朱炎放下轿帘端坐轿内,身体随着轿厢的上下起伏开始闭目养神。
水静乡在县城东北方向四十里,这里溪流纵横,水网密布,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景致。
水静镇是全乡的中心,不但是因为乡中大户人家多集中在此,更是因为每月逢五就有圩场。
每逢赶圩日,邻近乡村的百姓拿出手中富余的东西到这里跟别人交换自己急需的东西。
乡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逢双月十五日要在圩场办一场拔河赛,最终胜利的队伍能获得一定的奖励,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圩场内外分外热闹,镇上的人家都要到圩场看热闹。
镇西的磨刀匠孙大仁一大早就起来赶圩场,他磨剪戗刀的技术在乡村间颇有口碑,但平时走乡串村脚底磨出水泡也不见得能有几笔生意,只有这个日子他的生意才特别好。
圩场设在镇子东头,从东到西不到百丈距离,孙大仁扛着条凳、水磨石等工具担子走出门,一边走一边晃荡着工具笑呵呵地吆喝:“磨剪子咧,戗菜刀。”
极富韵律的声音飘过街道,孙大仁乐呵呵地边走边跟熟人打招呼,走到镇中一个小茶馆前停了下来,这里是他吃早点的地方,每次赶圩路过都要在这里喝上一碗大叶茶、吃上两个白面馒头。
茶馆的老板看见他来了,热情地地道:“孙老板,好久没见到你,到哪里发财去了?”
“呵呵,到麓阳乡那边转了一趟,走了上百里路,累得要死,只做了十几笔生意,却走破几双纳鞋,亏也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