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化妖”说的当真是随心,不过其意思却是点出这陶千红的根脚。至于“化妖”二字,显然比“成精”这等词汇要来的好听些。
只此一词,便可看出罗英嫡对这陶千红有着六七分善意。
然而,在这层善意内里,却也能微微窥探出罗英嫡依旧还有几分戒备。而戒备的缘由……
“只是不知道适才陶姑娘房里是什么人在?若是不妨碍的话,可否直言相告。”罗英嫡说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是一副毫无挂碍模样。可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一双眼睛却是仅仅地盯在了这陶千红的眼睛上,神识更是紧紧将其锁定。
此时即便是罗英嫡身边的冷清秋,却也觉得有些心悸,只因阵阵强横无比的剑意自罗英嫡身上澎湃而出,直指陶千红。
显然,只要陶千红语态亦或者是眼神有半分不对,罗英嫡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剑飞出,将这桃树妖斩于剑下。
不想那陶千红却似是毫无感觉,竟是与罗英嫡对视了足足有七八息的功夫,随后才徐徐开口道:“道友何苦如此相逼?那一位不过是我近日初交的道友,与我一般,皆是不愿牵扯进此间尘俗的良善之辈,想来绝对不会是道友所要捉拿的人物。”
罗英嫡却是果然的大袖一挥道:“良善与否,你说了不算,须得我亲自看过才行。即便是你,你觉得你良善了,却不去想想,你如此作为,那刁郡守又能活得几日?若非看你的确不曾恶意害人,又言辞坦荡,我早将你一力拿下。”
说罢,罗英嫡却是又道:“我之事,涉及极大。你若是执意认为那人是良善之辈,便尽管唤来与我一观。若是当真不想参与,你也可将那钱塘江中群妖的所在告知于我,我自然离去。”
说到最后,罗英嫡终于还是暴露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那陶千红乃是个极为灵气地女子,只这一听,便算是明白了过来。她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剑势逼人的道长哪是来降妖除魔的,明明是来打探消息的。
“道友倒是好手段!”陶千红低头喟叹一声,言辞中尽是佩服与无奈萧索之意。
又想了半晌,这陶千红才迟疑道:“那钱塘江中的一众妖族我也曾有所耳闻,但并非有过交往,毕竟我与他不是一路人。不过我曾听老爷提过,有关于那钱塘江妖族的公文,已然尽数交给了一位姓林的下官。说是这林姓下官能请来法力高强的仙长,若是妖族胆敢来犯,必然让之有来无回。”
陶千红说完此句后,却是抬头瞄罗英嫡一眼,面色古怪道:“不敢有瞒道友,适才我提及的那位朋友,曾有一次漏过口风,说那位林姓下官很有意思,咱们余杭郡城里更有意思。只是在下素日喜静,不喜多事,事故也不曾追问。”
罗英嫡听到此处,细细回忆一番,却是不曾记起适才陪伴自己前来此处的一众凡人官员有什么姓林的,也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因此便将此事记在了心头。毕竟这是陶千红给出的唯二的线索,不管有用没有用,至少能有个头绪也不错。
想到此处,罗英嫡便站起身来告辞离开。只是临出房门前,罗英嫡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道:“陶姑娘,人妖有别。若你真心不欲害人,还是早作打算为妙。否则如此下去,刁郡守迟早性命不保。”。
待走出房门后,一直揣着糊涂当明白的冷清秋终于忍不住问道:“英嫡,那位陶姑娘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被你觑出了破绽?还说刁郡守会性命不保?”
罗英嫡听得此言,脚下当即一乱,差点没被自己绊一个跟头。只是很快罗英嫡便反应过来,稳住了身形。只是面对冷清秋的诘问,罗英嫡嘴巴张了又张,连续张了不下五回,却是始终说不出口。
莫非他要将那刁郡守虚阳冲身,实则身体大虚已近脱阳的事情告诉冷清秋?
思绪地许久,直到他身后一群人无声无息地跟着他走出了刁府的大门,罗英嫡这才勉为其难地组织好了语言道:“刁郡守每夜自得其乐,但其阳气虽去,却无阴气反补,反为阴煞趁虚而入,尽显虚阳之状,偏偏还不自知。若是长久下去,只怕刁郡守的阳气尽丧,便是死期。”
听得罗英嫡此言,似商无笑这样走南闯北多了的,顿时恍然大悟,甚至有那心性不够稳重的已然笑出了声来,显然对男女之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实则各大宗门弟子中,许多自认资质不足以冲击地界的,大多都会早早寻了道侣看是否能留下一二血脉。当然,去外门弟子中发展点临时道侣的内门弟子也不是少数,更何况还有外门弟子会自荐枕席的。
似罗英嫡这般,一旦显示出卓越的潜力,若是放在往日,只怕早就花丛围住了,说不得还有派中的长老会介绍族里的后辈来借一份仙缘。
只可惜罗英嫡自从成名,便一直在外游历行走。待他回山时,却是已然再无人可钳制,也就成了眼下这副局面——除非是蔺湘竹、冷清秋这等级数的,寻常女子又如何敢凑上前来!
那冷清秋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虽然初始时不曾反应过来,但随即却醒悟过来。
冷清器忍不住啐一口,暗道:“我还道那刁郡守怎么了,原来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