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湘竹很清楚,这唐柠儿虽然口中称呼她一声“少夫人”,可心里面的敬意始终是半点也无。眼下的这一份恭敬,充其量也就是看在罗英嫡与她已然订婚的面子上。至于她眼前这个劳什子的天仙身份,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好。
旁的且不去说,只说罗英嫡便曾无意中与她透露过:当日初见唐柠儿时,这女子甫一现身便引来天劫。只不过因为极为莫名的缘故,这天劫却是自行散了去。这也使得唐柠儿眼下与罗英嫡一般模样,成了所谓的半步天仙。
不过不论如何,唐柠儿心中对罗英嫡是忠心耿耿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唐柠儿说罗英嫡日后会有大用,蔺湘竹便权当不知了。至于唐柠儿口中所谓的“好地方”,眼下的蔺湘竹却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蔺湘竹很清楚,眼下的丹乾派,是真正的外强中干:看似有她蔺湘竹并唐柠儿坐镇此处,可以两人的战力而言,即便能护住这所别馆,可与大局却是无益。
眼下对于丹乾派来说,最为关键的,是如何保住这份气运——至少在丹乾派这一众长老心中是如此想的。
不得不说,师门利益高于一切!而这一份心思,已然彻底地刻在了所有丹乾派上一代的门人心里头!
“不知道父亲可有何良策?”蔺湘竹看着枯坐在厅堂中的一众人等,视线最终却是落在了主位上的蔺学如身上,沉声道:“眼下昆仑派已然欺上门来了,若是听之任之,只怕事态将会越发难控。”
蔺学如此时微微睁开眼睛,看一眼面前仙姿卓绝的女儿,心中不自觉松了一松,随后才徐徐道:“经过这些时日我对皇城上空五爪金龙的观察,却是已然露出老态。看来本朝气运的确将尽,这一点已然毋庸置疑。”
说到此处,蔺学如却是微微一顿,随后却是闭上了眼睛,无奈道:“即便我丹乾派阖全派之力,强行为这五爪金龙延寿,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只是这话说罢,蔺湘竹却是不耐烦道:“这等事情我原本就不同意,偏是父亲你要强求。况且眼下英嫡既然能镇住我丹乾山气运,那父亲你们又何苦再来天京城行这逆天之事。倒不如和峨眉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有我与柠儿那丫头在,谅他峨眉也不敢胡乱说话。”
蔺学如听得此言,面皮不自觉就是一抖。只是蔺学如却是不说话,反而是一边的端木雄叹气道:“死丫头,若是当真有你说的这般容易就好了。”
端木雄正欲再言,不想蔺学如却是忽然轻咳一声,将端木雄的话直接打断。那边蔺学如察觉父亲异常,连忙转过头去,不想蔺学如却只是闭目不言。待她再转回头来时,去发觉端木雄也是一般姿势。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蔺湘竹却是忍不住握拳发喊道:“我眼下已然是天仙之身,再加上柠儿这半步天仙,即便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俩联手也能闯上一闯。可你们现在尽数与我在这打哑谜,又是个什么意思?莫非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
蔺湘竹这番话说出口时,已然是狗不得什么长幼尊卑了,完全是将心里面的怒气发泄了出来。
原本她就是怀着三万分的紧张与急迫急赶而来,却不想还没进城就被三阳真人这等昆仑派都数得着的高手给堵截在半道。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无非是与人做过一场。可眼下的情况,分明是蔺学如一干人在气运一事上还有所隐瞒,这又如何能让她不恼!
只是任她如何说,在座的十数位丹乾派长老却是无一人开口,便是连看她一眼的都没有,她便是再气又能如何。最终,蔺湘竹只得悻悻而去。
待蔺湘竹离开这厅堂,端木雄却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掌教师弟,我们这样瞒着湘竹当真好么?以她眼下的实力,即便参与进这事情来,只怕也是无碍吧。”
不想蔺学如却先是一抬手,先行激发出了厅堂外的禁制,随后才摇头道:“莫要大意。我等这番行计,乃是真正的火中取栗之举,一旦功成我丹乾派至少又是几百年的兴盛。介时有湘竹与英嫡两个孩子在山上坐镇,我丹乾山便是超越峨眉也非是难事。是故为了此次成功,我等即便全数折损了又如何?反而是湘竹这孩子事关我丹乾山日后,是万万折损不得的。”
说到此处,蔺学如却是有沉眉道:“况且我有预感,这一次必然不止是我们丹乾派要出手,只怕连峨眉都要坐不住。若非如此,今次又何必让昆仑来行这探路之举。”
此时边上一位长老却是忽然插话道:“掌教师兄莫非是指今日之事乃是峨眉的投石问路之举不成?”
蔺学如点头道:“自然如此。峨眉行事素来肆无忌惮,只可惜在英嫡手上连续栽了数个跟头,这才不得不玩起了投石问路的把戏。只可惜他们强势惯了,即便是投石问路,也是问的如此霸气,更是做的毫无掩饰。”
说罢,蔺学如却是冷笑道:“只可惜峨眉却想不到,英嫡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贴身婢女在,即便是我也只能摸着一点这丫头的边。依我想来,只怕与湘竹也是不逊多让,倒是我丹乾派日后的又一大依仗。至于峨眉和昆仑,这一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