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突如其来的要求让罗英嫡许久都摸不着头脑。
自冷清秋辞了眉山派大师姐的身份后,实则这一回的天京城盛会已然与冷清秋没了关系。再说得直白些,即便她眼下仍然是眉山派的大师姐,以眉山派的实力,也只能选择托庇在丹乾派之下。
实则在四百年前,那位眉山派的女掌教便是以自身为代价,换取了眉山派四百年的周全。
只是罗英嫡现在想来,四百年前的丹乾山实则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派,比之眼下的眉山派也强不出几分。可那位眉山派的师叔却犹如慧眼识珠一般,竟是一眼就相中了蔺学如这位日后的人中龙凤!不得不说,这是一次极为划算的投资。
然而在罗英嫡看来,这更像是一次已然知晓了结果的买卖。
若非事先得到了某些具体的讯息,那位梅师叔怎会毅然的做出这等决定。要知道这可不是交些岁币,亦或者贡奉就足够的,而是以堂堂掌教的清白乃至于百年元阴为代价!说句诛心的话,这简直是让堂堂的眉山掌教成为了这修真界的一个大笑话!
可这一位梅师叔不仅坦白接受了,甚至还不顾那些个闲言碎语,细心地筛选美玉,并教导出了极为优秀的接班人——若非有罗英嫡的横空出世,冷清秋将来的成就,必然不会比银扇公子裘鹤轩低,也就只略逊色于蔺湘竹罢了。
如此前前后后的理下来,当年的那一次盛会就有两个细节是需要罗英嫡去厘清的:现今的丹乾派掌教蔺学如缘何能得道那位梅师叔的青睐;在有内忧的情况下,蔺学如缘何能以一人之力,将一个孱弱的丹乾派发展成如今的这般景况!
只可惜,罗英嫡在藏经阁、藏经楼翻阅了数天的典籍,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在黄明德那刺探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甚至还引起了黄明德的警觉。
“小子,你问这些做什么?”黄明德一脸严肃地看着罗英嫡,面上并未有什么警告的意思,但那份担忧却是十分的明显,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掩饰。
罗英嫡此时的心态却是十分平和,甚至黄明德的担忧让他有了更多的好奇。罗英嫡心中略作思索,这才斟酌道:“此次天京城盛会,我虽然不会去,但蔺师姐、清秋,还有我那侍女都会去。我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罗英嫡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情理之中,毕竟男女间的私情可谓是最为**,却又是最光明正大的理由。就算黄明德有所疑议,却也挑不出罗英嫡半点问题来。更何况罗英嫡的初衷原本就是为了几女的安全着想。
只是那黄明德虽然修为不高,又整日里头都醉心于炼丹术,但毕竟是四百余年的老人家,如何会这般容易就被糊弄过去。
见罗英嫡避重就轻,这黄明德干脆也笑哈哈道:“原来是担心几个女娃娃。你放心,那劳什子的大会不过是一群人坐在一起排座位、分果果。除非有黑马现身,又或者有人忍耐不住寂寞,否则是掀不起风浪来的。更何况我看你小子的那个侍女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与其担心她被人欺负,倒不如先吩咐她别去欺负别人吧。”
黄明德这一番话可是连消带打,直接就把话头跟给摁的死死的,罗英嫡更是差点就没被这话给堵的噎死!更关键的是,黄明德说这些话时,看似是笑意吟吟,不乏调笑的意思,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严肃至极的神情。
这一笑一严的反差,几乎就等同于在警告罗英嫡: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你小子该问的!
可是罗英嫡之所以要来刺探消息,不正是为了知道这水究竟有多深么!是故明知道黄明德已然再度提出警告,可罗英嫡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不瞒师尊,弟子倒是不担心大师姐和我那侍女,但是清秋也想去,我却是不得不多关心一二了。”
“冷清秋,梅师姐的那个得意弟子?”黄明德却是眉头一跳,原本只是严肃的神情瞬间就变得诡谲起来,显然是听出了罗英嫡话里隐含的另外一层意思——四百年前便是冷清秋的师傅主动找上的蔺学如,眼下罗英嫡单独提起担心冷清秋,其中用意不言自明。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了罗英嫡半晌,黄明德却是忽然发觉自己好似从来没这般认真的看过自己眼前的这名弟子。不仅自己未曾教授过半个法术,甚至连修行之法都不曾提过半个字,甚至当初之所以提出要收为弟子,也不过是不想让端木雄祸害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只是如今看来,此时的罗英嫡气质已然不是仙风道骨能形容的了。在黄明德看来,此时的罗英嫡完全就是一个凡人,只是时不时在眼中透露出的一丝神光才能证明罗英嫡的身份。
“这小子!也不知道当初保下他是对还是错。”黄明德在心中苦笑得一声,却是又以极为正式的语调向罗英嫡问道:“你小子是要刨根问底,不打破沙锅问到底不罢休啊!不过,你确定你想知道么?要知道,许多事不知道可比知道要来的好。”
罗英嫡见得黄明德终于肯松口了,心中顿时一阵大喜。至于黄明德警告,他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倒不是罗英嫡骄傲自大,实在是罗英嫡眼界之广阔,已然远超黄明德想象!就好比黄明德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