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才无奈摇头道:“能让掌教拉下脸来昧门下弟子的东西,我那五蕴玄阴瓶也算是有名了。不过那瓶子原本就是师姐你借于我用的,眼下掌教拿回去也算是名正言顺吧。”
蔺湘竹听得此言,却是面色为之一滞。她如何会听不出罗英嫡话里的意思,分明是随便挑了个理由将这事抹了过去——这自然是看在了她蔺湘竹的面子上。
“师弟,你且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定然不会让你无故损失这么一件重宝。”蔺湘竹一脸郑重道。
罗英嫡却是主动拉起蔺湘竹的手,然后牵着这一脸正色的丹乾山大师姐往院子里走,随口道:“师姐何必如此在意。这些法宝又不是性命双修的物件,不过是些身外物罢了。眼下掌教既然都被逼得要拉下脸来索要,便让掌教拿去又何妨,终究没便宜外人。”
罗英嫡这句“外人”不过是指自己也是丹乾山的弟子,只是落在蔺湘竹的耳朵里却有了更深一层的含义。尤其此时的罗英嫡还“不可思议”地拉着她的手,直接就让蔺湘竹整个人都为之心颤了,只觉得罗英嫡这话已然是在**裸的的示爱了。
这次“示爱”可是将这位丹乾山的大师姐羞的根本不敢抬头了,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只知道亦步亦趋地跟在罗英嫡身后,机械地往前迈步。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蔺湘竹忽然觉得今日鞋上绣着的花好似都更美了。
“小姐,姑爷这是当着你面与别的女人秀恩爱呢。”房里的晓月却是一脸醋意地看着外面的两人,言语中却是有三分不忿:“明明小姐你才是姑爷的第一个女人啊,就算日后成了一家子,也应该是小姐你作当家主母才是。”
胡玉儿却是一掌拍在这野性未驯的贴身侍女头上,面色纠结道:“湘竹妹子才是英嫡今世的良配,至于我不过是个半途插入的恶人。再者说了,我与他不过是一场误会,他甚至连细节都记不起半分,我又何必拿此事去要挟他。”
说到此处,胡玉儿却是忽然郑重道:“何况我这一日偶然发现,英嫡并非是此间气运的唯一人选。而若是英嫡想要成为唯一,湘竹妹子极有可能会成为此事不可或缺的一个契机。”
“哦?小姐莫非又动用了那六爻神术?”晓月此时与胡玉儿经过元神上的交融后,却是已然知道了不少胡玉儿的秘密,是故此时听得胡玉儿一番话根本未有半点异色,反而焦急道:“那六爻神术每一次使用,不论成败,都是折损三十寿元,小姐可要注意了。”
晓月随后却是又话锋一转,迟疑道:“不过说起来,或许我已经想到了小姐适才说到的关键。”
说罢,晓月指一指那丹乾山封顶,缓缓道:“小姐或许不知,这丹乾山不过是在四百年间从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门派发展突然异军突起,成为这扬州地界的最大的门派。有人说是当今丹乾山的掌教蔺学如手段非凡,可我一直对此抱有疑虑。想这一处地界中,人杰虽然不如蛮荒之中遍地都是,但却也不是凤毛麟角那般珍稀。何独就只有这蔺学如有了如此成就?”
“如此便对了。”胡玉儿却是自信地点点头道:“气运一说虽然虚无缥缈,但一旦落到某人身上,便有大效果。似英嫡虽然有前世之功进而潜力非凡,但若是正常的,他要达到今日之成就,至少也要千年。可他不过是经历了数年便完成了别人需要千年才能完成的,自然是气运之功。而这丹乾山的掌教能成为人中龙凤,只怕也是一个缘故。”
说到此处,胡玉儿却是面上带笑道:“只是有所得便有所失才是天地之理。英嫡有天地气运所钟,是故劫难不断,这才让他在短短数年间成长到了眼下这个程度。这丹乾山掌教若当真也有一份气运在手,那他必然也要有所出,说不得便要应在这丹乾山一派上。可看这丹乾山模样,却是蒸蒸日山、势头不止,显然是未有半分挫折。此事看似极好,实际上却是让危险积蓄了起来。这份危险不发动还好,一旦发作,只怕就是足以颠覆整个门派的大祸事。”
晓月到此时却是也笑道:“小姐谋定而后动,想来这份气运是难逃小姐之手了。”
不想胡玉儿却是忽然神色一整,对着晓月严肃道:“这份气运只要不落在外人手里就行,至于具体落在谁手上我却不在意。”只是看见晓月揶揄的眼神,胡玉儿便又软了下来,徐徐道:“若是能落在英嫡手上自然是最好的,我却是不用去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