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英嫡闲淡的语气,加上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将他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形象彰显的一清二楚。特别是他眼下已然换回了一贯穿戴的银色长衫,更是显得桀骜不群。
那金刚道人初始时还觉得罗英嫡这个时候开口必然是有所依仗,只是听见“丹乾山”三字后,心里不自觉却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丹乾山;银色衣服……”金刚道人思索片刻后,不由在心里暗道:“这人想必是丹乾派的后起之秀裘银扇公子裘鹤轩,与这眉山派的冷清秋走到一起倒是正常。只是不知道后面那两个女娃娃又是哪家的后辈,看模样只怕也是地界修为了。”
心中不断猜测唐柠儿与胡玉儿的身份,金刚道人面上却是一本正经道:“既然是丹乾山的后辈,说来也不是外人,那便一起去吧。待峨眉与昆仑的援手到了,自有分说。”
听得金刚道人这倚老卖老的一句话,罗英嫡却是也笑出来了。
“这金刚道人莫不是伤糊涂了?”罗英嫡斜睨了这道人一眼,思忖道:“撇开师姐不说,我与柠儿、胡仙子三个人都已然是半仙之体,不论是境界修为比他都要高上数筹。可这人却愣是要将我看低一眼,莫非是觉得自己的神识也能眼花?”
想到此处,罗英嫡却是上前几步,忽地探头在冷清秋耳侧,悄声道:“师姐,我记得你懂医术的。你且看一看,这金刚道人可是伤重未愈?若是他当真是强撑着在这儿,咱们便不要难为他了。”
冷清秋闻言,却是没好气道:“就你乱好心!”只是话里虽然埋怨,但冷清秋依然不顾金刚道人的冷眼,以眼上上下下扫了这道人一通,然后便随口道:“内腑有损,魂魄不稳,想来是前次在碧波潭的伤势不曾得愈。”
说到此处时,冷清秋却是忽然失了兴致,随口道:“难怪在这里强行撑前辈高人的架子,原来是只不能咬人的纸老虎。算了算了,我便听英嫡的也不与你分辨了。你且将此处的危难说出来,待我们解决了自然会离去。介时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回我们的扬州,你继续维持你的高人风范。”
冷清秋这话看似说不与人分辨,但话里话外却将这金刚道人损了一个遍。不过若非记得这自称散修的道人与昆仑、峨眉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只怕冷清秋还不会说的如此刺人。说来说去,若不是这金刚道人一口一个峨眉、昆仑,只怕冷清秋早就没了与这道人打嘴架的兴致了。
只是这金刚道人好歹也是前辈,虽说在碧波潭出阵后就受伤不轻,可平日里的傲气却是不减。再加上这几日一直被王善人及当地官府奉承,这金刚道人如何能忍受这等冷言冷语,当即“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冷道:“冷贤侄,你眉山派莫非小到连长幼尊卑也不懂了么?”
冷清秋见这金刚道人这一下动气,面上潮红一闪而逝,当即知道这道人此刻只怕气息已然不稳。冷清秋当即道:“前辈可莫要动气,否则怕是要伤上加伤了。”
说罢,冷清秋转身亲昵的将罗英嫡的手抱住,看也不看那已然怒气上头的金刚道人一眼,直接转身就走。只是这女子心里却是暗道:“你越气我越高兴,最好气的你伤势复发才好,省的你在这装什么前辈。”
见冷清秋终于失了和这金刚道人斗气的兴致,罗英嫡便也笑笑。他知道冷清秋今日突然如此,固然有那凡人将领狗眼看人低的缘故,可也有这金刚道人本身身份的缘故。毕竟冷清秋一直以来都对峨眉以及昆仑颇有怨气,此时借着由头发泄一番倒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
想到此处,罗英嫡不禁又想到当日在碧波潭时,就已然有了洗牌的趋势。特别是他丹乾派,不仅有他罗英嫡在年轻一辈中独领风骚,便是蔺学如这位掌门也是大出风头。是故,眼下他丹乾派已然算得上是中原九州的搅局者。
若非妖族现世,只怕中原之内已经是风云激荡了!似这等看似冒犯尊长的事情,只怕会做的更多——毕竟有峨眉弟子珠玉在前。
“也罢,既然这人不愿说,我们去问此处的父母官就是。”罗英嫡也是不看这金刚道人,径直往外疾走。其气势甚至比冷清秋更盛,已然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而那金刚道人正欲口出狂言,不想一阵神识忽地以一种无可匹敌的趋势横扫而来。金刚道人面色一变,正欲寻出来处,不想那神识却是骤然隐去。金刚道人一时间不由疑神疑鬼,看向罗英嫡等人的神色也开始迟疑起来。
才走得几步,罗英嫡却是忽然脚步一顿,然后下意识看南方。而胡玉儿却也是同时生出反应,直接道:“有人来了!”
唐柠儿却是直接挑破道:“人数倒是不少,只是气势看似磅礴,却是混杂不堪,看来杂兵居多。恩,看这架势好似是水族啊。”
那金刚道人听得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初始时还不以为然,以为几人在故弄玄虚,可待听得水族二字时,却是陡然露出不可置信神色。
“这怎么可能!”金刚道人一副瞠目结舌模样,双眼紧紧锁在罗英嫡一行人身上,心情复杂的很。
要知道,此时便是他也不曾察觉有什么人到了此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