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英嫡虽然对苗疆之事所知不多,却也清楚苗人并没有所谓的圣女一说。既然如此,那这些所谓的姆姆又是怎么回事!
在经过金珠的解释后,罗英嫡这才渐渐有些了解。
原来苗人的圣庙中虽然没有圣女,但圣庙毕竟是苗人,尤其是苗人中的白苗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是故,这圣庙中每一日的清扫、供奉,都需要有人去打理。而在苗人最原始的传说里,男人都是在外打猎养家,这些活计就只能让女人来做。久而久之,圣庙里就不允许男人随意接近了,只有那些被选为巫师的男人才有进入圣庙的机会。
而这些为圣庙负责清扫、供奉的苗族女子,并非是强迫性质的,而是属于自愿性质。在苗人最初的那段黑暗岁月里,因为人口的匮乏,甚至允许这些女子一直驻留到五十岁为止。久而久之,对于这些一直在圣庙里做事直到老去的女子,便都尊称为姆姆。
只是到了近年,随着天下安定,风调雨顺,特别是随着苗人掌握了越来越多的养殖蛊虫的本领,苗族的势力也越发壮大。因此这圣庙中女子的平均年龄也越来越小。到得最近这数百年,除了少数的老姆姆外,大多数的女子往往只是干到三十四十岁就会选择离开。
而这些女子除了少部分会选择回归故乡嫁人外,大多数都不愿意回去,而是自觉的与以前的姆姆们聚居在一起。而这个聚居的地方,便是所谓的千瑶寨!
罗英嫡细细将这些事情调理清楚,便渐渐明白了这千瑶寨在苗族人心目中的地位。简而言之,这千瑶寨的地位,因为这些姆姆的关系,几乎等同于苗人眼中的圣庙。是故,除非是圣庙中退下来的姆姆,否则外人是断然不会清楚详细地点的。
“金珠问了好多人,才找着了一位从圣庙里回来的老姆姆。我又打了老祖宗的名义,才从老姆姆哪里问出了大概的位置。”金珠嘴角轻扬,一副得意至极模样,眼神儿也是可爱至极。
只可惜金珠这一副表情却是表错了人,罗英嫡根本是未曾留意到半分,而是暗自寻思道:“红珊胆子原本就大,之前不过是因为实力不足,这才低调做人。眼下她已然学足了本事,又有师兄照抚,在苗疆东奔西跑无意中寻到那处千瑶寨倒是极有可能。只是……她为何要去搜罗这些草药,莫非也是听到了那苍云间或者是灵草盟的什么消息么?”
罗英嫡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视线拉回金珠身上。却不想金珠此时一副气鼓鼓模样,倒是让罗英嫡莫名的很。不过罗英嫡眼下心里堆着事,便没了哄劝的心思,只是开口道:“金珠,既然咱们知道了个大概的位置,那咱们就先过去一探。”
见金珠此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罗英嫡又连忙道:“若是当真寻着了,咱们也不进千瑶寨里去。到时候就由你在外头喊人打探消息,我远远避开就是。”
罗英嫡这番话一说,金珠顿时安下心来,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老姆姆说了,千瑶寨其实并不在圣庙左近,而是在盘溪山那。从这里出发的话,须得一直往南,直到那些人的地盘,再往西走……”
说到最后,金珠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显然“那些人”三个字自她嘴里出来,让这苗族小姑娘很是尴尬。而罗英嫡虽然开始时有些糊涂,可转瞬间就明白过来,金珠嘴里的“那些人”必然是那些还有生番类似的黑苗无疑。
千年之前,因为和汉人的接触问题,苗人便分裂为了黑苗与白苗。黑苗主张见一个汉人杀一个,也绝不接受汉人的任何东西。而白苗则是主张适当的接触汉人,学习汉人的农耕文化,学习汉人的知识传承,结果最后就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黑白两家。
而且因为白苗与汉人的接触越来越深,甚至有被彻底汉化的迹象,黑苗就连白苗都一并仇视,进而引发了大规模的冲突。据说因为这场冲突,当年的苗人十停中去了六停。自此,黑白苗人两宗的仇恨就彻底不可调和,
不过近年来,白苗虽然依旧不拒绝与汉人的接触,可也在有意识的要摆脱对汉人的依赖。其中尤其以年轻一代为最,甚至仇视汉人的情况也比比皆是。而万棵寨的巫师哈丽娜便是其中代表!
“这却是个大麻烦!”罗英嫡对于黑苗的印象绝对称不上好,甚至很是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只是那千瑶寨却偏偏就在黑苗的地盘内部,这就让他不得不做好要与黑苗一争的打算了。
想到黑苗那出神入化的蛊术,罗英嫡就有些头皮发麻——传闻中被黑苗阴了的地界高手可不在少数,更何况他今次身边还带了金珠这个毫无自保能力的人。
“罢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柠儿回来后,能护住金珠。”罗英嫡却是在出发之时就以真元触发了听风蛊,巧合的是唐柠儿的方向与千瑶寨的方位很是接近,他便径直疾飞。
只是自天地大变以来,这九州也不知道扩大了几倍。即便罗英嫡飞剑速度极快,待飞至黑苗与白苗地盘的交界处时,也已然是十来个时辰之后了。罗英嫡自然无有什么疲惫,只是考虑到金珠还是凡人体制,即便有丹乾山的灵药打底垫饥,罗英嫡也决定先休息一阵子再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