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英嫡问的郑重,老者也是思绪半晌后说道:“少君适才所言皆不算错。”
罗英嫡见老者欲言又止,不禁问道:“那为何我道教要将这一个道说成天字?直接说道岂不是更好?”
老者闻言却是失笑了,道:“少君不烦自己想想,是道字更让人敬畏亦或者是天字让人敬畏?”
罗英嫡心中一愣,随即却是恍然大悟,但最终还是苦笑起来。
“原来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让人起敬畏之心,说不定还有故弄玄虚的可能。”罗英嫡面带无奈之色,摇头道:“原本不过是一件极简单的事,却弄的这般复杂,生生将一个道字扭曲成了一个天字,也算的上是我等道家子弟的悲哀了。却不知道祖当年传道时又是说的如何,这一个天字又是哪个道家的不孝子弟自作聪明篡改的。”
不想老者闻言却是沉眉道:“少君此话却是又错了!”
“我错了?”罗英嫡闻言有些呆愣了,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道祖后人篡改典籍,引得后人步入歧途,怎得自己却是错了?
“自然是少君错了。”老者点点头道:“要我来说,将一个道字该做天字的人,不仅不是罪人,反而是我道家的恩人。若非这人将这个天字融入我道门诸般典籍之中,只怕眼下我道宗一脉也不会子弟广博,受世人景仰。岂不看那佛家为了广纳门徒,硬生生将生死轮回说成他佛家之物?为此事,那地藏甚至不惜发下大宏愿,道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嘿嘿,端的是好宏愿,无非是为自己抢下地府遮上一层面皮而已。”
罗英嫡听得老者此言,却是一惊。适才这老者还在与自己说,莫要胡乱说话,要尊师重教,要对前辈大能有敬畏之心。谁想转眼这老丈就将佛家贬低的如此彻底,甚至连那一向受世人尊崇的地藏王菩萨也没落的个好言语,端的是让他不知该信什么了。
便在此时,那藏经楼后白莲之中忽地有一道白光急速射来,罗英嫡看不清楚这光内是何物,但须臾之后却听清内里传出的霹雳之声:“好大胆,竟然敢妄言地藏王菩萨,当真是罪大恶极。今日贫僧便要带菩萨惩戒你不敬之罪!”
此时那白光落在两人身前三尺之处,怒目圆睁,双眉紧皱,僧袍斜披肩上,双手之上无数梵文虚浮其间,正是罗英嫡口中的佛门金刚!
“竟然是你!怎会是你?”罗英嫡看着眼前金刚,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这位素来以庄严形象现身的佛门金刚竟然能说话,而且一说便是“惩戒”之言,果然不愧是佛门金刚。然而罗英嫡一直以为这金刚应该在那西方佛祖架前,功德池畔,只有自己以秘法相招时,才会借那传闻中的佛祖白莲之力现身相助,却不料这金刚竟然就在自己紫府之中,甚至就在那藏经楼后。
罗英嫡凝神想得半晌,终于记起那白莲的确就在藏经楼后,顿时心中恍然:“这位金刚力士莫非一直都藏身在那白莲之中?”心中方才闪过此念,罗英嫡心中却又依稀记起自己好似的确曾在那白莲之中见过这位金刚闭目诵经。只是当时他心有他属,是故视而未见,却不想今日这金刚竟然活生生现身在自己面前。
那金刚与老者怒目相视片刻后,这才记起还未与罗英嫡见礼,当即合十道:“贫僧幻空,见过居士。前日居士相招,贫僧碍于天地之威,不能全力相助,致使居士手上,实乃贫僧罪过。好在居士有白莲护体,自有佛祖庇佑,只待将这紫府金丹炼成,日后自然可达天道。”
罗英嫡此时脑子混乱一片,虽然听见这幻空所言,却是有听没有懂,只是随意点头应和。
不想老者听了却是不屑一笑,道:“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供奉出来的虚影罢了,又何必给自己取什么幻空之名,不过徒增笑料耳。况且你这虚影徒有金刚之名,却无金刚之实,老朽看在少君面上,留你在这紫府之中,借那七品白莲凝形,却不伤害于你。却不想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既然你不识人数,欲要以卵击石,那老朽便送你去你该去之处,也省的日日在老朽耳边聒噪。”
那幻空听罢,当即面色一变,随即便要使出神通,惩戒这不敬菩萨之人。不想老者仅仅只将手中柺杖对着幻空虚虚一指,那藏经楼上顿时金光大作,直接化光而来落在这幻空头上。
幻空眼见得如此,面色顿时一变,当即就要化光逃去。不想那老者又是一点,那藏经楼上顿时有七彩光幢垂下,将这幻空团团困住。此时那藏经楼又是滴溜溜一转,那七彩光幢往里一收,顿时连带着幻空一并收入楼中。
此时那老者又是将柺杖一挥,这藏经楼顿时又飞转回去,复又变得原样大小。
这一连串动作说来话长,可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罢了。
罗英嫡此时头脑一片混沌,根本未弄清楚此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待他反应过来后,那幻空却已然被那藏经楼收去……
罗英嫡看了那虚空半晌,又看了那藏经楼半晌,最后还是满头问号的向老者问道:“老丈,这究竟是怎生回事?还有那幻空金刚为何在我体内的?”
老者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