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罗刹女约法三章道:“你如今要将师弟接走,我等也不阻拦。只是日后我等要去探望师弟时,你火云宫不可横加阻拦;若是红珊妹妹传回来师弟伤势未能好转,你火云宫便须将人奉还;若是师弟好转,欲要自行离去,你等也不可阻拦。若是能依足这三件事,我便才将师弟交予你。”
那罗刹女却是看的十分想笑,她却是未想到不过简简单单一件事,竟是生生被蔺湘竹弄出这般多名堂来了。只是她素来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而蔺湘竹所谓的约法三章也不过是应有之义,是故根本想也未想便应道:“便当如此。”
不想她话音方落,她身后一人忽然插话道:“小姐仁义固然是天下无双,只是我火云宫如此出人出力却不知道能得些什么?”
罗刹女闻言一怔,随后便是勃然大怒。
她自恃身份尊贵,便是当着火云公主的面也是行事肆无忌惮,唯独就怕那隐迹近千年之久的火云老祖突然出关将她捉回去。可是她却忘记了,这地位不过是她自知罢了,旁人却不知晓。
如今她能在火云宫中地位超然,还是那火云公主默许所致。若非如此,只怕她一个来历莫名的女子,如何能当的起火云宫的家。
而适才说话那人,便是火云宫中的一位管事。这管事也是人老眼毒,便是远远看了一眼,便发觉罗英嫡伤势不轻,只怕不是寻常药物能治。而瞧罗刹女的做派,只怕不仅是要将人带走,更是要将人治好!他火云宫虽然家大业大,可那些天材地宝终究是用一点少一点,如今即便看在火云公主的面子上拿出来,可他却不愿白给,须得讨点什么彩头。
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罗刹女不懂,是故才勃然大怒。
可不待她发火,那管事便道:“小姐身份尊贵,若是觉得老奴说错了话尽管责罚便是。只是我火云宫也不是善堂,除非公主发话,否则小姐便是当场掌毙了老奴,老奴也拿不出能治疗那位少侠的药来。”
这句话一出来,罗刹女当即就气的半死,当场就要发作。不想蔺湘竹却是抢先插话道:“老管事说的是,此事实是湘竹鲁莽了。既然如此,那湘竹便在此发誓,若是我师弟的伤势果真好转,日后火云宫但有相邀,湘竹必然赴汤蹈火。此言天地可证!”
蔺湘竹此言一出,其余丹乾派弟子顿时就乱作一团,纷纷扬言欲要蔺湘竹收回诺言。可蔺湘竹却是将手一挥,摇头道:“事已至此,尔等无须再言。”
说罢,又转首与那管事道:“不知湘竹一诺可担得起这件事了?”
罗刹女欲要再言,却被那蔺湘竹一把抓住手,只是示意她不用再说。
那老管事显然也是久经风浪的,先看了一眼一直闭目不言的黄明德,见黄明德并无表示,这才向罗刹女告罪道:“此事是老奴擅自做主,稍后待公主回宫,老奴自会请罪。”
罗刹女却是被这老管事一句话气的笑了,便是声音也打着颤,道:“你一心为了火云宫,如何会有错!反而是我白白做了回蠢事,好的很,好的很!”
说罢,这罗刹女又牵住蔺湘竹手道:“妹妹且放心,待我姐……火云公主回来,我便让她为你做主。若是她不肯,我便闹到火云山去,非把那老家伙给闹出来不可!”
罗刹女此话一出,那边黄明德首先就是眼睛一亮。而那老管事却也是微微一愕,随即眼睛便是一亮。只是不待他与罗刹女说什么,那罗刹女却是牵着蔺湘竹已然转身走了。
这老管事却是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指使人将依旧昏迷不醒的罗英嫡抬上火云辇,喜笑颜开的跟着走了。
待人都散光了,黄明德却是终于忍不住心中笑意,失笑道:“这小子,果然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命格,这一回怕是师兄看走眼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