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山遐翻了个身,又含糊不清地说道:“妹妹……我已有阿阴……不想……再有一个妹妹……”
竟是稀里糊涂地接了睡去。
语不成句,孙江却听了个真真切切,其他书友正在看:。
妹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冲而过,那么急,那么快,令他捉也捉不住。
他蹙着眉。蓦然间,一个晴天霹雳隆隆而来,惊得他直起了身子。
只觉得心跳在那一刻如同千万张战鼓齐擂,哄哄作响。
他的呼吸屏住了。
伸出手轻摇山遐的身子:“彦林你说什么?阿阴是妹妹?”
半晌没有回声。
只听鼾声微起,山遐再不肯吐出什么字句来了。
直到护卫搀着山遐进了院落,直到马车驶回孙府。
孙江木木的。
他的脸上,交织着一种怪异至极的表情。
忽喜,忽怒,忽愁,忽叹,脑子里,那一张俊到极点的容颜不可遏制地被放大了。他努力思索着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小心翼翼地压抑心中蠢蠢欲动的期盼,可一波又一波的汹涌褪尽,胸腔中,依然是无边的喜悦。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晨光微露,天色开始发亮了。
辗转了一夜的孙江精神饱满地唤了马车直奔山府。
山阴正准备出门,乍一见急匆匆而来的孙江惊了一惊:“发生何事?”
孙江直愣愣地看着她。今日她穿了一件黑色大氅,露出脖子上绣着素色花纹的高领,干净利落的黑白线条衬得她容色清丽,高贵不凡。尤其那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威仪天生。
若非先入为主认为她是一个郎君,这般仔细端看,确实比一般男儿要秀气几分。
“你要出门?”他艰难地收回目光,突然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喉咙又干又哑,手心发热。
山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举步走向马车:“是,你若不急,等我回来再说。”
孙江眼见着她上了马车,赶紧跟上跳进:“带上我没事吧?”
“走吧。”她一声令下,随行的护卫驾着车急急冲出了府门。
虽是冬日,可孙江觉得马车中的温度实在是烫得吓人。他看着靠在车壁上的山阴,只消一眼,心头又不自觉得颤动起来。这种又甜又蜜又令人心慌意乱的感觉搅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掀开车帘刚想透口气,山阴已阻止道:“拉下。”
她凑近孙江奇怪地问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紧张成这样?”
盯了一阵,她突然大笑:“莫不是哪个大臣又看上你,给你送美妾了?初识温柔乡,欲罢不能地向我炫耀来了?”
哗地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听听,这是一个小姑子说的话吗?
突然间,孙江头脑一清,镇定下来了。
他松了口气,闲适地倒了杯酒入口,“你成日里美妾长,美妾短的,心痒了?为兄送你几个如何?”
山阴冷笑:“这世上女子,若非入得了我的眼,否则,我是绝计不会随意糟蹋的。”
孙江摸了摸鼻子,这口气,怎么显得他就成了祸害人家女子的禽兽了?
他赶紧话题一转,“你这是干什么去?”
“捉奸,好看的小说:。”山阴神秘一笑。
马车熟悉地拐过几条小道,出了城门。
孙江看她一言不发的样子,只好压了满腹疑问暂且观看。
出了城郊行约半刻钟,马车突然停下了。
这里是一处山道,离所行的路程还有一半之远。
在她狐疑时,护卫低沉的声音已传入:“郎君,情况有变。”
山阴陡地掀开车帘。前方,一辆马车横在路中间,十分嚣张地阻挡了来往的必经之路。
在她皱眉之际,马车上的人已利落跳下大步走来。
他朝着山阴一拱手:“小郎,我家主人有请。”
这熟悉的架式,熟悉的声音,令她不由自主地磨起牙来。她不悦地反问:“你家主人跟踪我?”
护卫接道:“小郎说笑,我们的马车在前,你们的马车在后,如何跟踪?还请小郎快些前去一会。”
“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还请你家主人将车移一移,明日山阴再来拜会。”
护卫笑了:“好叫小郎得知,还是不要拂了我家主人的心意为好。主人说过,小郎想办什么事他一清二楚,他有一言相告。”
这强硬的姿势。山阴强压怒火,跳下马车。
车内孙江也心生不悦,他拉住山阴,对着护卫道:“请人也不是这么个请法吧?你家主人是谁?怎地这般无赖?”
护卫咧嘴一笑:“孙洗马不认得我了?”
孙江吃了一惊,细细一看:“你是卫?的贴身护卫!”
“正是。请孙洗马稍候片刻。”他对着山阴恭敬一礼,“小郎,走吧。”
山阴朝孙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