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本真是什么,反而不重要了。”
杨璟庸听得再一次怔住,好半天转回神来,邱晨早就跟两个孩子还有穆老头儿热烈地讨论起过会儿去天福寺吃什么小吃了,好像他们中午吃的那些珍馐美味,远远没有那些街边小吃来的更让他们兴奋和激动。
再回头看人家一家大小的衣着妆扮,杨璟庸也明白了,人家一家人今儿本来就是奔着街头小食去的,根本没想他这里蹭饭……你没看大小几口穿的多么亲民么?
这不看也就罢了,仔细一看,杨璟庸就忍不住一阵泛酸。一对新婚夫妇穿的都素淡也还罢了,居然明晃晃地穿上了相搭的衣裳,这是要向谁宣示他们两口子多恩爱吗?嘁!
天然居虽然匠心太重,却还是很舒服的,不知不觉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都未时中了。两个孩子喜欢逛街,邱晨也对这个时代的京城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安阳城虽然繁华,却自然没办法跟京城相比较。况且,不管这个世界的历史出没出现拐点,但京城总归还是那一个,邱晨毕竟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了近二十年,她对于能够看看几百年前的京城风貌,还是很期待的。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邱晨就招呼两个娃儿,洗脸洗手,收拾干净了准备带出去溜溜。
杨璟庸看着邱晨收拾完两个娃子,又找侍女带着自己去了净室,就知道这一家子准备出去逛街了,也根本没有犹豫地要跟上,却被从净室里出来的邱晨给嫌弃了:“你就穿成这样上街?”
杨璟庸很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袍,他自觉今儿穿的很正常啊?又没有穿亲王服色,不过是穿了一套常服而已,穿成这样怎么了?哪里给人丢脸了?
穆老头儿在旁边撇嘴道:“上街逛,就要跟街面上的人差不多才自在,吃什么看什么玩什么,都成,就你穿成这样,你能去吃一个铜板一碗的炒肺?能去吃一个铜板一份的爆肚儿?”
听到穆老头儿一样一样地数叨着那些街头小吃,杨璟庸脸色变了变,他是隐匿了许多年,是在北边军营里待了好久,是吃了很多苦,但他吃的苦也是天气地理造成的苦,真正的吃食用度上,身边却一直有人照应伺候,哪怕是跟着大军行进征战,也是跟着辎重部队,不说那些普通兵丁,就是普通的大将军官来,他的生活条件也要好得多,吃食用具都有专人打理,自然是尽量地舒适干净的。他从来没有品尝过那些街头小吃,可以有看过,那些街头的小吃,闻着或许很诱人,但让他吃,他是绝对不敢吃的。他自己就亲眼看到过一个煮羊杂碎的摊主擤了鼻涕,那手连擦都没擦一下,回头就直接去抓羊杂碎下锅了……呕!
以点概面,从那一个小摊也能看得出,街头小吃因为条件有限,很难做到真正的干净。他是绝对吃不下的!
邱晨一看他一脸为难纠结的样子,就大致猜到了缘故,于是笑着宽慰道:“你恐怕也没有合适的衣服,这样,你在这里稍稍休息下,就去门头桥挑个好的戏园子定下,我们带孩子们去天福寺逛逛,就去门头桥找你可好?”
这个建议,邱晨是真心为杨璟庸考虑的,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
邱晨嫁进秦家之后,轻易地不能出门。因为住在梁国公府,他也不好如之前那样直接上门拜会,混吃混喝。这好不容易由秦铮带着出来一趟,他能够多待会儿才好,自然不肯就这么让这家人把自己撇下。
他自己都没有深究,自己对邱晨的这份不由自主地亲近感,不管多少烦忧沉重,似乎见了邱晨都能够随之抛开,真正的放松起来,欢喜起来。
杨璟庸衣服偏好鲜艳的色彩,却也不是没有素淡的衣袍,硬是拖着秦铮和邱晨等着了他两刻钟,打发人骑马回府拿了一套天青灰色的素色长袍过来换上,这才跟着大大小小一群人出了天然居。
从天然居到天福寺不过两条胡同,碍于天然居周边都是官吏们爱来的私房菜馆,杨璟庸和秦铮都坐了车,只有穆老头儿带着阿福阿满毫不避讳地坐在车辕子上,一路叽叽咯咯地说笑着出发了。
天福寺确实够繁华,虽然已是午后时分,不是上午最热闹的上香时节,天福寺门口的游人却仍旧不少,熙来攘往的人群中,三五步就有一种买吃食的摊子,只不过,想炒肺、爆肚儿这些荤菜都在边缘的外围,往里走不多远,就成了素食小吃的天下。各色点心糕饼,果料糖水,就连最常见的红豆糕也能给做出了七八种不同的口味来。
邱晨本质上并不太爱逛街,却对这些口味独特的小吃情有独钟,几乎每一样都会买一点,品尝一下口味,剩下的就交给身边跟随的丫头婆子护卫们吃掉。结果,最后,她带着阿福阿满还在不断地购买品尝,身后跟随的人却已经吃不下了,只好大大小小地拎在手里。
既然是源起天福寺的繁华,香烛佛具之类的东西自然不少。
刘老太太日子好过起来以后,也跟许多老太太一样,开始信佛,只不过,老太太信得不是释迦牟尼,而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自己去清河县的娘娘庙请了一尊石雕观音像供在家里,日日上香祷告,希望菩萨保佑儿女子孙们平安康健,家业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