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回了花家,一进屋子,青芽和浮白就迎了上来,瞧见花未眠,两个人各自捂嘴笑了一场,花未眠也没搭理她们,只吩咐道:“你们让芸烟打发了人去清和观里请了张道姑来做法事,跟张道姑就说我昨夜梦到了太爷,哭了一场,这会子想太爷想的厉害,让她单独来我这里来做法事!”
二人也不知何意,但花未眠说了,青芽还是忙着就出去传话去了,浮白瞧着花未眠的脸色不大好,眼下却也不能问昨夜的事情,便上前道:“大小姐,既然昨夜梦魇,又哭了一场,不如现下歇一歇?”
“不用了,我一日未去议事厅,都是娘在帮我照应着,我要是再不过去,只怕不好,”
花未眠抽空瞧了一眼铜镜,见里头的人不似新婚,只能看出形容憔悴,眼睛红红的,心想这样正好,便也不等青芽回来,只带着浮白就出了门,“父亲可有再打发人回来说什么时辰会到?”
“这倒是没有!”
花未眠一日未去议事厅,旁人问起,游氏只答她因为花溱州去了而悲伤过度,这会子见她红着眼睛来了,众人也都心中明了——
巳时刚过,忽听见有人在外头喊:“大爷回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话音还未落,就瞧见张家的领着人进来道:“夫人,大姑娘,大爷回来了!”
花未眠眼皮子一跳,不是说正午到,如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大爷人在哪里?如何不领进来?”
张家的道:“大姑娘,大爷一回来,就直接去了祠堂,并未到这里来,有人说瞧见大爷一进府便哭嚎起来,这会儿是到祠堂去哭太爷去了!夫人和大姑娘快些过去吧!”
花未眠顾不得再问些什么,只带着游氏往祠堂而去,心里却在冷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周氏在花溱州咽气之后过来哭嚎一场,花凌天回来,不先进府休息,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就去了祠堂哭嚎,不就是为了博取那孝子之名么?
这般亡羊补牢,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若是他心里真的有花溱州,真的顾念父子之情,为何不早些回来瞧瞧?
可见他对花溱州无心,花溱州临去前未惦记着他,可见也是对他死了心了!
花未眠虽是重生,但是也不会傻到以为花凌天会换一个性子,花凌天此人,还是那般薄情虚伪,虚荣爱财,是断断不会变的!
而且她心里,也从不把他当做亲生父亲看待的!不过是尚未撕破脸皮,依旧尊称他一声父亲罢了!
到了祠堂,花未眠一眼就瞧见花凌天跪在棺木前的灵位边上,哭嚎道:“父亲!儿子不孝!儿子来晚了!儿子未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啊!”
花凌天哭嚎的厉害,旁人皆不敢劝,都以为他是真伤心,都一脸怜惜的望着,闻讯赶来的胡氏瞧了众人一眼,亭亭走过去,纤手抚上花凌天的背,也跟着跪下来,含泪劝道:“太爷去了固然叫人伤心,但是大爷才回来,赶了这几日的路,已是疲累不堪了,这样哭下去,岂不是更加的伤了身子么?若是大爷累了病了,这个家又有谁能来主持大局呢?如今太爷去了,咱们日盼夜盼就是等着大爷回来,大爷好歹也要为了我们这些人保重自己的身子呀!”
花未眠锋利的眸光落在胡氏身上,心中不由冷笑,胡氏小产之后,根本就不出屋子,她也早就借故封了胡氏的院子,不许她再出来了,这如今花凌天才刚到,她就弄出这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出来迎,是想要博取花凌天的同情么!?
果然胡氏是不安分的,她才料理了周氏,这胡氏又出来裹乱,看样子,是上回给的教训还不够!
唇角挂着冷笑,她冷言道:“姨娘身子不好,怎么不在院中好好养息?父亲才回来,就想着未曾送祖父最后一程,心里有愧,便到这祠堂里来哭一哭,这也是原该的!姨娘怎么一来就拦着父亲尽孝呢?若是冲撞了祖父阴魂,姨娘能补偿的起吗?再说了,姨娘才刚刚小产数日,这祠堂是我花家重地,你怎么能随意出入,不怕冲撞了我花家列祖列宗吗?”
她见不得胡氏娇娇啼啼的样子,因此说话也不留半分情面,直叱的胡氏面色苍白,几乎站不住脚!
花凌天本就是假哭多过于真哭,他心里怨愤花溱州什么都不留给他,还不信任他,因此对花溱州不多的父子之情就全都消散了,再加上早些年他被花溱州送出去做官,他混了这么几年,虽混的还不错,但是哪有在家待着时舒坦,在他眼里,每日只管在家收钱,寻花问柳的才是最自在的,因此也有些恨花溱州对他的前程擅自做主,所以对花溱州的死,不怎么伤心!
这哭也是做给众人看的,不过是面上的事情,应付过去也就完了!
因此,这会儿听见花未眠呵斥胡氏的话,就有些不舒服,心里头憋了几日的火气窜上来当即站起来,将胡氏拉到身后,望着花未眠冷声道:“好些日子不见,眠丫头这是长本事了?丽娘不过好心劝了我几句,你在这里说她做什么,好看的小说:!我这里才回来,你就说这些话,是存了心要甩脸子给我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