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吃力地抬起双眸,见女孩衣着华美高贵,不似寻常人家的孩子,不想让丈夫再惹事端,连忙解释道:“我家夫君鲁莽,方才所说乃无心之言,还请尊贵的小姐原谅。”
男子闻言却不怎么乐意,这件事明明是少女一方不对,凭什么该他们认错道歉,不由得心中的怒火更盛,却碍于妻子阻拦没有言语。
白衣少女银铃般轻笑几声,笑容说不出地甜美不可方物,忽然笑声如琴弦崩断般戛然而止,美丽的眼眸中陡然露出肃杀之意。
她扭头道:“他们不仅骂我还诅咒我,你们说该怎么办?”
短暂的话语顿时令空气一窒,旋即爆发出低沉狠戾的怒吼声,以及马鞭撕裂长空的呼啸声,十余名壮硕的大汉驰骋悍马上前。
“该杀!”
地上的男子见状愤然而起,却被一记马鞭抽得倒退数米,健壮的骏马将他撞得踉跄倒地,少妇吓得脸色如薄纸般苍白,颤抖着站起身想去拉住丈夫,这时又有几记阴险蛮横的马鞭,携着千钧之力抽向她的孩子,少妇只得连忙将孩童抱紧。
一记记马鞭生硬抽下,不多时便有银红的鲜血飞溅四射,然而大汉手下丝毫不留情,直到地上的人命丧黄泉才收手。
“淑雅小姐,他们已经死了!”有人禀报。
白衣少女望着地上的尸体,喉咙中迸发出一道轻蔑的冷哼,骂了一句后勒马回首离去:“贱民!敢挡本小姐的道,死了也是活该!”
马蹄下飞尘飘扬,众人很快消失了踪影。
熙熙攘攘的街道却依旧空旷,人们站在路边看着那两具尸体,以及那幸存下来的懵懂儿童,耳畔响起一声声凄厉的哭泣。
“娘,爹,你们快醒一醒啊!不要不理小默好不好!小默保证以后一定很乖,听娘的话再也不乱吃东西,听爹的话勤奋努力读书,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孱弱的孩童小手乱动,在父母身上不停地摇晃摸索着,只是无论他做出怎样的承诺,地上的人也不可能再回应了。
思绪从遥远的时空收回,林箫默举头望着天空朗朗明月,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水雾再留下来,脸上的泪迹失去了咸水增援慢慢干涸。
林箫默已经很久没有哭过,哪怕当时与狗抢食被人殴打时,他也是坚毅沉默没掉一滴眼泪,没有人能体会他曾经的痛苦,他也不曾打算向别人诉说祈求怜悯,少年在这些年里已经学会了冷静,或者说将自己的真实一面伪装。
一个人做事绝不会没有理由,就像你为邻家小女采摘鲜花,绝不是因为自己吃饱了撑得没事做。
林箫默推开雕刻精致的木门,冰冷目光扫过冷月映照下的狼藉景象,一股难闻却令人兴奋的味道在屋内弥漫,其中还掺杂着乞丐血液的腥气。
目光最终聚焦在已经死了的顾淑雅身上。
他轻声道:“没有那时的你,便没有今日的我,这便是天理报应吧,既然你当时种下恶因,它便早晚会生出恶果的!”
世界上没有恢恢不漏的天网,有的只是不曾放弃的坚毅本性,没有人能够评论它的对与错。
将他们来过的痕迹处理掉后,黑鹰终于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恭敬问道:“公子,您为何不让属下追那女子!”
“锦城是谁杀的?”
听着那不温不热的反问,黑鹰立刻变得手足无措起来,锦城是那穿艳红衣裳舞女的名字,有这样素丽淡雅名字的人不像是舞女。
而那少女不仅仅不是舞女,真实身份更是乾魂塔二长老的唯一千金,这次的伏杀计划她本不该参加,但锦城一想到能为倾慕已久,已暗自芳心暗许的林箫默做事,便吵着嚷着要加入其中。
可是她现在却死了!
黑鹰想到二长老的怒火,冷汗疯狂浸湿了衣衫,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哆嗦嗦。
林箫默似知他答不上来,轻笑一声自问自答道:“是天玄总的苏梦泽杀死的!”
黑鹰陡然抬起了脑袋,畏缩的目光中隐有异芒闪烁,他隐隐明白了公子的意思。
林箫默又问:“那个女人会逃向哪里?”
黑鹰恭敬道:“属下已暗中查过,逃走的那个女人叫云袖,原本是一青楼女子,她在此地孤苦无依,也只能去投靠苏梦泽。”
林箫默再问:“顾淑雅是谁杀的?”
“这.”
黑鹰沉默不知如何作答,锦城是被杀死在一处大殿,现在只有他们知道她真正死因,因此才能嫁祸给苏梦泽,然而那逃走的云袖可是清楚,顾淑雅是死在他们手里。
林箫默轻拍了下他肩膀,轻笑道:“你若是顾舒雅的长辈,发现她暴毙在自己房内,而她的丫鬟却活了下来,而且拥有了顾舒雅的实力,关键是还和苏梦泽在一起,这时你觉得谁是凶手?”
“苏梦泽!公子真乃神人也!我看那小子怎么抵挡,双方长辈的怒火!”恍然大悟的黑鹰冷笑道。
林箫默沉默着走向窗边,脑海中回荡着锦城的曼妙舞姿,清秀少女芳心暗许本该令少年郎高兴,可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