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烧好的茶还冒着热气,李清寒又缓缓倒了一杯,小抿了一口里面的香醇,稍微驱散了些寒冬的阴冷。
“你的修为虽有所提升,随身携带的灵符丹药也不少,用的兵器也是上等的赤龙剑!”李清寒将茶杯搁在桌上,目光收回落在苏梦泽身上,先说了一大堆赞赏的话语。
但很快他的目光变得犀利,连带着话语也变得冰冷:“可你的对手是将铭,是南岳门的唯一少主,他会那么轻易地,败在这几样东西上?”
这显然令热匪夷所思,如果说苏梦泽有那些宝贝,是因为他在天玄宗的身份高贵,可将铭在南岳门的身份又岂会比他差,更何况李清寒刚杀了他的护卫叶天,而且也差点将他给杀了。
他身上怎么会只有那些兵器?
苏梦泽皱眉摇了摇头,想不出自己能反驳什么,只是道:“可他还是败了,而且败得惨不忍睹!”
“是啊,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李清寒重重点了点头,目光又望向了南岳门的方向,说道:“刚才你在打斗时,我细心观察了下南岳门长老,他们看似急着向前冲,但动作却是不慌不忙。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像是在一边思索一边说:“按理说,我杀死了将铭的护卫叶天,又用禁忌斩杀了那么多尸人,南岳门虽说不会对天玄宗剑拔弩张,但也不该一声不吭啊?”
最关键的是,他们为什么不调查自己,这才是李清寒最关心的,只不过他没有说。
这几日确实很太平,苏梦泽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有时直接躺在竹椅上,南岳门竟没有人来兴师问罪,这让他心里反而生出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他有时无聊了会想,将铭那个家伙在干什么,这些他自然是无法知道的。
但有个人一定知道!
将铭一脸惨败地坐在马上,经过了这几日的细心治疗,他身上的伤已调理完全,但他的脸依然苍白无血色,当一个人很愤怒却无从发泄时,他脸色往往都会憋成这个样子。
他作为南岳门的少主,不知为多少鸡毛蒜皮的事杀人,可这一次他受了这么大的侮辱,父亲却是连一点旨意都没有,连一向为自己出头的长老都默不作声!
而最为可恨的事,他的父亲现在都没有赏赐他一件,哪怕能够抵挡筑基巅峰的武器!
自己真的是他亲儿子吗?
骑在马上的将铭愤愤地想,既然他现在不能找苏梦泽报仇,那只好将这些气撒在另一个人身上。
骏马的目的地是夜梦苑,庆元城中最大最奢华的青楼,硕大的明珠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光泽,但光泽再迷人也赶不上姑娘的芳香,现在虽然是正午时分,但走进走出的客人却络绎不绝。
当将铭一脸怒气冲进去的时候,拥挤的人群却散出一条大道,这里的老鸨也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这位惹不起的公子哥面前。
老鸨其实并不算丑,她原先干的就是姑娘的生意,只不过年纪有些老了,所以让她看起来不再美丽,可她笑起来还是很勾人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勾人心魄。
“哎呦,是将大少啊!您快到里面请!”老鸨轻拉住将铭的手,还妩媚地抛了几个媚眼。
但将铭却是理都未理,声音中似乎带有无尽愤怒:“滚!老子现在没空理你们,云袖那个骚娘们在哪里,快点带我去见他!”
老鸨脸上的笑意,突然因为这句话凝固了,这当然不是因为那个滚字,而是将铭点名要云袖陪。
这几天云袖一直未曾接过客,准确地说应该是从那两名天玄宗人,将云袖像朋友一样送回来之后,因为从那时开始,云袖就决定要退出青楼这一行当,这在她看来是很愚蠢的事。
而她若真的放云袖走,则是比这更加愚蠢的事,然则她搞不懂云袖和天玄宗的关系,所以这些天一直僵化着,她也不敢强拉硬逼。
老鸨轻扯动下嘴角,劝道:“将大少,这事我本不该拦您,可现在云袖的身体不好,您看能不能耽搁耽搁!”
她还有很多话要说,比如介绍一些其他的姑娘,但她已经吓得说不出来了,因为将铭狠狠地将她提了起来,狰狞的面孔几乎贴在她的老脸上,阴冷的声音更是令她心寒。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这是一句很短的话,简答地就像一个死字!
老鸨最恐惧的便是死,否则她也不会干这种行当,所以她的嘴唇立刻哆嗦了起来:“听得懂听得懂,我这就带将少爷去,不过您快将老身放下。”
云袖的面容无疑是极姣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夜梦苑的头牌,她现在正撑着皓腕看着窗外天色,于是原本凄冷阴寒的风景也变得姣好,可那些清冷阴寒仿佛并未消失,而是悄悄住进了她的心里。
“冥瞳遮月冬飞雪,落木掩尘风藏刀。”
云袖的嘴唇轻颤动了几下,就像是一连串水珠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一种金珠银珠落玉盘的声音,但语调却是极哀伤的,这种哀伤的感情只有在爱上一个人,自己却觉得配不上他时,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