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寒右手五根手指,如同狂风中的残叶般,在空中一阵极速颤动,打出一道繁琐复杂的灵诀,射入一面陈旧的墙壁内。
骤然间,屋内氤氲出一层白光,如天边的流云轻柔细滑,然则里面蕴含的力量,却是极为霸道可怖,自光秃秃的墙壁内流溢而出,将自爆元神产生的恐怖破坏力,封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被白光包裹的可怖能量,尽管还在狂躁地蹿动,一副凶残狠戾的无畏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能冲破牢笼。
但冠以“仿佛”二字的情况,一般是不会发生的,可怖能量虽是在奋力挣扎,但就像是一头强壮的野兽,落入了猎人为他精心设置的陷阱,再壮烈也不过是困兽之斗,根本无法冲突,白色光团的封锁。
苏梦泽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明白了对方依仗的是什么。
从刚才白光涌现时的迹象,以及自己对这股能量的感知,不难推断出,这是一枚骇然强大的灵符,既然墙内藏有这样一枚灵符,想来二长老的身份早已暴漏,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只怕是因为,他未曾做过出格的事吧。
然而他今天做了,所以很彻底地死了。
二长老自以为深谋远虑,没有人能够猜出他的身份,一直沉浸在孤高自傲的骄狂中,自诩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可实际上,天玄宗的诸多强者,早已为他精心制作好了囚笼,相信这一枚灵符,绝不是唯一的杀招,只怕在二长老生活的范围,存在着许多这样的杀招,可怜二长老一生谋算计策,谨小慎微地布好每一步迷局。
却到临死也未能发现,自己一直在别人的算计中,所居之地竟是一个囚笼,自己只是一名,没有在明面上抓捕,却在暗地里被禁锢的囚犯,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但在他死之前,也未察觉这悲哀的一点,否则他一定会死不瞑目,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幸福。
彻底清除了二长老威胁的灵符,再一次灵动地藏匿于墙壁中,墙面依然平静如初,令人根本看不出一丝异样,能将如此强大的灵符,做到这般巅毫不差。
天玄宗只有一个人,自己的师父叶枫!
苏梦泽谨慎地站在一旁,看着叶枫师父和宗主下棋,李清寒斜倚在榻上酣睡,他二人已来这里很久,但这盘棋依然没有下完。
连辛辰思索着每一步棋,以求做到滴水不漏,逼得对方无立足之地,然则随着棋局的展开蔓延,越来越多的问题暴漏了出来,令他的额头渗出了少许冷汗,落子的速度也变得愈加缓慢。
他似乎不是在下棋,而是在做生死攸关的赌注!
过了许久之后……
“你赢了,只是赢得太过凶险,若你的任一枚棋子为我所用,我定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叶枫声音中有一丝懊恼,话语间隐有芒刺射出,但并不像是因为这输掉的棋局。
“所以,我要将他们牢牢掌控,虽然会消耗很多的气力,但我最终的目的,只是要赢得这一盘棋!”
连辛辰表情有些凝重,但说出的话却毋庸置疑,目光中溢满了坚毅神采,这一盘棋局耗费了他太多心神,但结果还算令他满意。
见对方心意已决,叶枫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走到苏梦泽身旁,轻抚了下他灵动的脑袋,说道:“这三个月来,你一直对灵气律动无法领悟,或许是因为你的情感,对时间万物百态缺少感触,希望之后的一个月,你能够有所触动。”
言罢,他便是翩然离开了,留下满脸疑惑的苏梦泽。
二人交谈间流露的言辞,皆是讳莫如深难以捉摸,尤其是叶枫临走时,抛下的这一句没头脑的话语,繁琐的话语令苏梦泽眉梢,极为明显地紧蹙了起来,但他却无处发问,因为这里的其余二人,正坐在一起品茶。
连辛辰抿了一口茶水,目光凝视着面前的中年人,心中忽地生出一丝酸痛,似是又想到了,自从收留对方以后,天玄宗所经历的诸般波折,以及因此死去的英烈弟子。
但他却是笑着说道:“这一次的武道会,将会由南岳门主持,到时你可不要心生怜悯。”
“既然你觉得时机已到,便要做到斩草除根,至于你所说的心生怜悯…”李清寒大饮了一口茶水,冷笑道:“南岳门中,只有一个人对我有恩,而他也已经死了,剩下活着的人,都与我有深仇大恨。”
听到武道会三个字,苏梦泽心中略有所懂,所谓的武道会,简单地说就是武者集会,由阑州的四大势力轮番举办,每二十年举行一次。
届时诚邀天下各路修士,齐聚一堂,彼此切磋技艺,为期一个月,称得上是阑州最大的盛会。
依照刚才叶枫所说,只怕这一次,天玄宗会让他参加武道会,苏梦泽本该心生欢悦,像这样的武道切磋,会有专门的高人看管,一般不会发生阴险死斗,对精进武道大有裨益!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看二人脸上阴狠的表情,这场武道会绝不会那般简单。
“你出手一定要利落些,让这一次的武道会,成为南岳门所能举办的最后一场!”李清寒咬牙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