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诀目光错愕地停下脚步,望着眼前一晃而现的蓝色身影,方才他不过是轻推开了房门,木轴发出的身影也是极微弱,却没想到,苏梦泽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窜出房外。
“这几日过得如何?”连云诀戏谑一声。
放下戒备后,苏梦泽将连云诀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发现对方并不像那门童所说,伤势已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相反却显得极为精神。
因此,当听到这一声问候时,他心中先是一阵疑惑,旋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这是对我的又一个考验!”将心中的猜测说出,苏梦泽踱步至竹椅旁,懒散地依偎了上去:“可万一我被对方杀死,岂不是很可惜!”
说话的声音略带一丝恼怒,看似短暂的七天光阴,然则每一刻都令他心惊胆战,原本侥幸于自己能够活下来,心情正兴奋难耐,可现在突然发现,那些无情的杀手是师父,故意放来磨砺自己的。
但他并不认为这是磨砺,更觉得像是虐待,心情因而又变得糟糕!
“师伯们并非对你全不关心,相信你这几天也发现了,那些杀手相对于你而言,根本算不上强大的无法反抗,一般只需你实力稍有突破,便是能够轻易击败敌手,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宗内的暗卫,替你除去了无法敌过的对手。”
或许是看出他脸上的愤然,连云诀赶紧出声解释,然而说到“一般”两个字时,目光中不禁闪过一丝黯淡。
这一场对于苏梦泽的磨砺,让他永远地失去了一位相交神往的朋友,萧锦这个在西宗璀璨闪耀的名字,也将永远地与叛徒二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说不出有多大的悲哀,或许只是对故人离去的不舍,这些天死了许多人,其他门派辛苦安插的间隙。
人得贪婪,有时真的是无比巨大,明明知道苏梦泽是个诱饵,世上绝不会有这等美事,一个日后成就可能恢弘雄壮,但现如今,只是一个修为浅薄的家伙,师伯们怎会一下子,那么声势浩大地送给他,令人睹之眼红的灵丹和秘笈。
这其中必定藏有猫腻!
可即便人们意识到这一点,但依然有许多人前赴后继地,化为飞蛾扑向那熊熊大火,并不能将其定义为愚蠢,毕竟面对天玄宗的至高秘笈——七芒剑,很少有人能够抵挡这种诱惑。
听完这声音和煦的解释,苏梦泽心情才稍有好转,手指敛好落于眉前的发梢,轻笑道:既然有人暗中保护我,那我还真想再多玩几天!“
这一句话,说得极为无赖,就像是一个逃犯,忽然变成了刽子手,一心想着要多砍几颗头颅,来弥补自己往日,所经历的担惊受怕。
“七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七天光阴足以磨砺苏梦泽,也足够天玄宗神秘的暗卫,顺藤摸瓜抓到幕后黑手,七天的时间并不如何漫长,却足够发生许多难以预料的事,也足以改变许多人的一生。
当苏梦泽谨慎地站在飞剑上,朝七杀穴的方向赶去时,耳畔隐约听到下方传来一声声,凄切哀痛的嚎叫声,其间掺杂着冷刀砍断筋骨的狰狞声,虽然听得并不如何真切,但足以震撼他的心神。
连云诀今天来的目的,除了向他解释暗杀的真相外,便是带苏梦泽去七杀穴,沿途与他讲解其中的忌讳之处,传授一些闯关时的经验,这里距离七杀穴本就不远,再加上飞剑迅猛敏捷的速度,不一会儿便已到了目的地。
“李师伯”
连云诀极为恭谨地,想坐在一块岩石上的老者问好,以他天玄宗少主的身份,实在想不到,除了东西两宗的长老之外,还有人需要他行此大礼。
但更为惊奇的是,他只知道对方的姓氏,并不知道老者全名叫什么!
所以他才称对方李师伯,也只有这简短的三个字,才能够化解他的尴尬。
李师伯披了一件白色长衫,但白色只是来描述它的布料,而非这件长衫的真实写照,不知是这件长衫太过久远,还是这位李师伯不懂得爱惜,长衫上已染上淡淡的灰色,上面还有几个参差不齐的破洞。
“你就是那个,如今在宗内传的沸沸扬扬,引得那些老家伙争抢的天才少年?”
李师伯平淡的目光,直接穿过连云诀,落在跟在他身后的苏梦泽身上,言语中虽带有天才二字,但语气却是极为不屑,但里面并未暗含讥诮之意。
这是一种植入骨髓的傲然!
苏梦泽看不透对方修为,想来老者应该是潜匿在这里修炼,只怕在天玄宗身份不低,但如今苏梦泽呆愣着不说话,只是因为老者话语间,流露出的风轻云淡的傲然。
狂妄的人,大多虚有其表。
然则。
骄傲的人,大多有所依仗!
而能够将这一份骄傲,挥洒的如此自如,老者的武道心境,绝对算得上超凡脱俗。
李师伯将他不答话,心里便将他归为木讷之辈,随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单手掐出一道法诀,照着一块平坦之地点去,瞬时间,一层柔和的光晕,出现在原本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