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命存一线之际,又有一道人影窜入屋中,护在了苏梦泽身前,将萧锦那凌冽的一掌尽皆挡下,同时一声闷哼从来人喉咙吐出。
“刘洵,他怎么会过来救我?”苏梦泽瞠目望着来人,满腹疑惑不知作何解释,关键时刻竟是他的死对头,刘洵救了他一命,令他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刘洵轻咳一声,驱散了胸腔的憋闷,旋即也是不再多说,拉起苏梦泽跃出房外,落在一开阔地面上,说道:“没想到萧锦师兄,竟是南岳门安插的奸细,还好连师兄反应及时,否则只怕就要被他得手了!”
这番略带吹捧的话语,自然不是对苏梦泽所说,而是说给手持长剑的连云诀。
“你们两个先走,去苏梦泽家里等我,这件事记得不要声张!”
一道剑影横掠长空,连云诀敏捷地纵身一跃,划出一道道银月色的剑芒,拦下了想去追赶的萧锦,连云诀挑起剑尖指向萧锦,摇头道:“二十年,你在天玄宗呆了二十年,难道你心里就没一点恩情吗?为什么还要做南岳门走狗?”
天玄宗所在地称为阑州,这里鱼龙混杂教派林立,各种势力为了地盘相互争斗,其中实力最强的有四大教派,分别是坐镇紫霞山的天玄宗,建派于符虚洞的南岳门,座落于万佛冢的乾魂塔,以及栖身于雪峦山脉的圣云宗,这四派之间征伐最为惨烈,一年便有数千弟子死于争斗,其间的暗杀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萧锦自五岁时便拜入天玄宗,一直得到东宗大长老萧铭的厚爱,甚至大有传于其衣钵的征兆,谁也不曾想过他会是其它教派奸细!
“恩情?哈哈。”
萧锦癫狂地大笑一声,唾骂道:“难道他养育了我二十年,我便可以忘了杀父之仇吗!萧铭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居然还不知廉耻地改了我姓名,以为这样就能遮掩他犯过的错?”
“萧铭师伯是为了你好,他是怕你忘不了心中悲痛,所以才替你改了姓名。”连云诀急忙上前解释,说道:“而且,你应该早已猜出那是个圈套,那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
二十年前,正值四大教派争斗最为惨烈之时,萧铭作为天玄宗的代表,去赋隆城迎接新招的合格弟子,然而还未等他到达赋隆城,便是听到这些人都被鬼窟洞的山贼掳走,当时尚且中年的萧铭心中喹怒,便领着天玄宗弟子剿灭了那帮山贼,其中凡是成年的贼人全部杀光,其中便包括萧锦的父亲,他还未来得及解释,便被一道剑芒割下了头颅。
“那一年,我刚进行完灵力测试,你知道当那位老伯宣布我合格时,我父亲是多么高兴吗?他说这是祖上显灵了,非要我回去祭拜一下。”萧锦眼角噙着泪花,苦笑道:“可谁知在回来的路上,我们竟倒霉地遇上了山贼,他们将我和父亲关押在一个小屋里,里面挤满了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大概过了一天之后,从外面传来了熙攘的打斗声,过了一会儿,我们的门被萧铭破开,他当时脚踏飞剑的样子潇洒极了,父亲见了便想让我拜他为师,结果...结果谁知道,父亲还没和他说一句话,便被他一剑砍死,那愚蠢的家伙杀死我父亲后,竟还抱起我问我怕不怕,哈哈...”
“当时萧铭师伯将你父亲当作山贼,所以才出手将他杀了,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啊!”连云诀感慨一声,继续道:“萧铭师伯为了弥补过错,这二十年来一直将你视如己出,何曾让你受过一点委屈!”
“而且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南岳门而非萧铭师伯,难道你连这些都分辨不出来吗?”
当年剿灭山贼后,萧铭将被关押的百姓救出,不禁错愕地发现这些人中,竟大多都是年幼懵懂的孩童,这些孩童又大多无家可归,在一番激烈挣扎后,萧铭决定先将他们带回天玄宗,然而在他冷静过来后,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有问题。
首先,天玄宗赫赫名声传扬在外,鬼窟洞的山贼怎么将主意,打到了自己惹不起的对手身上。
其次,从鬼窟洞救出的孩童,自称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事实真如他们所说,那岂不是意味着无人替他们交赎金,既然这样,鬼窟洞的山贼还养着他们干嘛。
最后,萧铭经过一番测试后,发现这些孩童天资卓越,竟是修炼武道的好苗子,可这世间又哪有这种美事!自己不过剿灭了一窝山贼,怎么会有如此多适合修炼的孩童!
在经过仔细的盘查之后,骇然地发现这些孩童,与他们的敌对势力南岳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终将他们定义为有害因素,一并杀死葬在了鬼窟洞。
但南岳门的伎俩,却并非如此简单,在这件事后不久,阑州境内便传出一条言论,说天玄宗丧尽天良,为打压敌对势力不折手段,竟动起了对方新弟子的念头,南岳门五十八位新入门弟子,便是惨死于天玄宗手中,并有尸骨为证!
此消息一出,整个阑州陷入震惊之中,天玄宗的声明在一夜间,被搞得奇臭无比。
这时萧铭才幡然醒悟,南岳门竟是故意露出马脚,不惜以五十八条幼小的生命,来换取天玄宗如今尴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