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浓重压抑,邱明一双冷瞳落在李潇身上,但脸上流露出的惨白,却暴露了他心中的忐忑。
望着对方强撑出的镇定,李潇心底猥琐一笑,连忙回答:“好,那我们就再赌一局!”
在未知难明的赌局中,每个人都坚信自己会赢,尤其是当一个人赢过之后,内心往往膨胀出庞大的欲望,忘了自己押上的亦是全身家当。
然而最终都被圈在,久赌必输这四个字中,这并不是说庄家技能精准高明,而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出现的只有可能是失误——绝不会有失败。
一盏茶凉,宽阔明朗的大街上,出现两道萧索的身影,在四周喧嚣的热闹声中,显得愈加疲惫寂寥。
“当时你不应该全押上,起码应该留下十枚银币,我可不想被城主府追杀。”走在后面的少年,嘴里小声唏嘘道。
前方穿着道袍的李潇猛地转身,脸上说不出的气愤难耐:“我哪知道会输!到最后才告诉我那头,烈火狼是凝气期巅峰,摆明了要黑掉我们的钱!”
“我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还以为他也拿不准输赢,谁知道那家伙整个一混蛋,竟然在我面前演戏!”
苏梦泽见路人目光都聚集过来,不禁有些尴尬难堪:“师父,别骂了,反正那些金币又不是我们的,说到底不过输了几十枚铜板。”
一根枯瘦的木棍敲在他脑袋上,李潇第一次重重地打他:“废物,难道只因为那东西原先不属于你,所以在失去时便可以不去珍惜?”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就给我脱掉你身上的衣服,和这里的野狗住在一起,因为你身上的衣服和尊严,都是刚出生的你不曾拥有的!”
苏梦泽注视着一本正经的李潇,想从后者眼神中找出一丝戏谑,但看到的只是浓厚的认真严肃,他的心神亦随之有了些颤动。
“这世上的一切没有主人,有的只是暂时的拥有者,所以不要觉得赢了又输了,便可以心安理得一脸欢笑。”李潇拍了下苏梦泽肩膀,旋即疯疯癫癫地离去,嘴里又开始传出,喋喋不休的骂腔。
苏梦泽望向李潇的目光,在一阵茫然后归于释然,只是心中又生出一丝疑惑:“那头雪虬狮刚开始胆小怯弱,怎么后来突然变得胆大好斗,而且他战斗力也提升好多。”
摇着脑袋正准备离开,却有一声温软如玉的回应飘来。
“雪虬狮生于极北【银落冰渊】,生性残暴以杀戮闻名,而且他们领悟本能极高,能从每一次战斗中吸取经验。”
身上穿着一身幻月流觞袍,皎洁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正式在进入斗兽场前,为苏梦泽二人解惑的男子。
已经十二岁的苏梦泽,早已褪去孩童时的羞涩,但也并未自报家门,只是道:“可是它原先那么弱,而且也看不出哪里残暴。”
温润男子微微一笑,和煦地说道:“并不是那头雪虬狮弱小,而是原先的它没有战斗的勇气,所以才在以往的战斗中输掉,可是今天那场比赛的胜利,让它恢复了战斗所需要的自信,因此才令人觉得怪异非常。”
苏梦泽心中因为,这一句话再次一震,将其中的“自信”二字,默默念上十数遍,长久以来固守心中的枷锁,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我想这头雪虬狮应该是,刚出生时被捕捉到的,残留在记忆中的失败让它怯弱,哪怕遇上比它弱小的对手,它也只会胆怯地退缩避让。”
苏梦泽用力地攥紧手掌,直到手心传来酥麻的疼痛,方才开口道:“不知道师兄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可否引荐我拜入贵派门下。”
连云诀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方才道:“我是天玄宗弟子,你若真的想拜入天玄宗,我可以领你去进行测试,若是通过了便有资格,成为我派弟子!”
“天玄宗?”不知何时折回的李潇,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连云诀,像是在审查一件古老珍贵的藏品。
连云诀脸上露出一丝憨容,尴尬笑道:“我所言并非我【夜鸣】国第一大宗,只因师祖曾在天玄宗修道,故而在自创门派后命名天玄宗!”
夜鸣国地处大陆西侧,幅员辽阔地域恢弘广博,其间更有各种仙魔密境,各种妖兽星罗密布,修为高深者更是割据一方,不再接受夜鸣皇朝的管辖。
乱世之中必有枭雄顶天,两千年前天玄宗异军突起,玄清道人亦是横空出世,以一人之力独步西域沙漠,屠尽无数实力强横的妖兽。
其后又引领万千修士纵横天下,无尽洪荒妖兽因之稍才安分,天玄宗亦因此成为夜鸣国,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宗!
苏梦泽并没有去计较这些,自他重生在这片陌生大陆,便知道这是一个光怪陆离,普天之下崇尚修道的世界,然而十几年间他一直在犹豫,是否要成为一名强大的修士。
原因很简单:修士之间的战斗太过惨烈,无数人在这条路上陨落,而苏梦泽内心是怕死的,哪怕他曾经算是死过一次。
但在观看了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