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蒲松山家出来,时间已是中午。这时司马儒才想起,自己从早晨出来就没有吃饭,此时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浑身一点精神都没有。也该吃点饭了,不然把身体造垮了,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了,并且,自己兜里还带着这么多的钱,不能把这钱揣在兜儿里,应该早早地把这钱存到银行去。司马儒这样想着,就步行向着街里走去。
来到街里,司马儒先到三桥工商银行把钱存了,之后,来到一家小饭店,简单地吃了一口饭。
从饭店出来,司马儒觉得还应该到詹永清那里去看看他的那笔款是不是准备好了。事情虽然急了点,可这非常时期,自己不能有半点松懈。于是,司马儒就步行着往回走。在走近汽车厂的时候,司马儒就见杨美芳从大门口向自己迎了过来。
“灿根那边来电话了,他说那面的情况很好,”没等司马儒走到跟前,杨美芳就微笑着,用十分友好的态度说。“刚才他打电话告诉我,说那里的瓜子价格比贵阳的低不少,发过来肯定是赚钱,他让咱把钱给他打过去。”
司马儒听了,浑身战栗了一下,感到了冯灿根和杨美芳的狐狸尾巴开始露出来了。他们开始强迫自己往成都打款了。至于成都方面是真的有生意还是设的一个圈套,司马儒连想都不敢去想。他想了想,对杨美芳说:“美芳,在灿根走的时候,我不是跟你们都说清楚了吗?要过年了,我不想做成都的买卖了,我要回老家过团圆年。有买卖咱们来年可以继续做。今年就到此为止,可你们非要坚持到成都去。你们要去我也没有资格阻拦你们。我都说明白了,你们到成都,你们做你们的买卖,我不参与,挣钱是你们自己的,赔钱我也不负那个责任。”
杨美芳有些放赖地说:“要是赔了钱,我们承担着,因为我们没有把握好方向,这是我们的责任,可真的要是挣了钱,我们怎么也不能抛开你,自己挣钱自己花啊。因为咱们是合伙做买卖。”
司马儒听着杨美芳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说别的都没有用,反正当初我都把话说清楚了,现在,我还是那句话,就是既不参与,也不想得好处。我要回老家。”
杨美芳说话语气顿时生硬了起来:“你说回老家就回去了,我们怎么办?我们出来就是做买卖,为了和你合伙做买卖,我们把一个好端端的厂子都挑了,有些欠款我们都没要上来,不就是为了和你合伙挣点钱吗?现在你说不做就不做了,你这不是想把我们坑了吗?”
司马儒听出杨美芳话里的火药味儿,但是,他总觉得自己不该承担他们这方面的责任,就现出委屈的样子说:“咱们合伙做买卖本是一件好事,可也不能说做就没完没了啊。我当初就把话都说明白了,我不是不跟你们合伙做买卖了,只是说成都的买卖我不做了,我要回家过年去,要做咱们来年再继续做。”
“来年再做?你说的倒容易,眼下成都的买卖就是很好的买卖,眼看着能挣钱,你说不做就不做了,我家灿根到成都去了,他去那里不就是看看有没有好买卖可做吗?现在回来信儿说那里的瓜子比贵阳要便宜好多,拉到贵阳就赚钱,可我们又没有本钱,我们要是有本钱,和你合伙干啥,我们自己不会做买卖啊?你说啥时候合伙就合伙,你说啥时候拆伙,就把资金给撤了,那不是坑人咋的。现在,灿根到成都也去了,市场也考察了,路费也搭了,可明明是挣钱的好事,瞪眼就是没有本钱往回发货。我们这样做不是考虑咱们一起挣钱吗,又不是光为了我们自己。”
司马儒站在那里,听着杨美芳强词夺理地说着。司马儒知道,说一千道一万,杨美芳就是为了让自己往成都打钱,自己不给她打钱,你就是反驳也没有用,反正不打钱她就不高兴。所以,自己只是听着她说,也不反驳。甚至连哼一声都不哼。
杨美芳有些忍不住了,气冲冲地说:“你不要这样沉默着,我问你,你是不是不给打钱吧?”
“这个钱我不能打,我早就说了,成都的买卖我不做了。要做你们自己做,我要回老家过年。”司马儒重复着说了多少遍的话。
“那好。不过,我问你,我们这次合伙,到现在,挣没挣着钱,挣了多少?把挣得的钱分给我们一半儿,我就拿这些钱到成都去,现在就给我。”
“挣钱是挣了点,不过挣的不多,具体是多少,我也没拢过,没法分给你。再说了,还有些欠款没有要上来,要是要不上来,那钱兴许还瞎了。那些钱要是真的瞎了,我们这买卖还可能做赔。赔钱的买卖我怎么给你分红?”
“那你的意思,还要把欠款都要上来才能给我们分红是不是?说到底,就是不给我们钱。那好,你就等着。”杨美芳说完,彤红着脸一扭身走了。司马儒看得出来,杨美芳是带着极大的不满,向院子里走的。司马儒预感到了将要出现令他无法应对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