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走了,货却没卖出去。这可怎么办?这货怎么也不能总在车上装着啊。可是,得往哪儿卸呢?连库房都没有租。
司马儒真的没有了办法。
杨美芳站在那里,毫无表情地望着司马儒:“司马大哥,咱们这下可咋办?”
司马儒的心中憋着一股火气,紧攥着拳头狠劲砸向自己的大腿,下意识地骂道:“都是那个王八蛋,嘿!”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几个司机愣怔地望着司马儒。
一个司机走了过来:“我说老板,你不能坐在这儿啊。你得抓紧想辄啊。这样光生气总不是办法,要紧的是想法把货卸下来。”
“现在让我想办法,我能想出什么办法啊?这不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吗?”
“老板,你就别想那倒霉的事。倒霉的事谁都兴许碰上。光憋气是不解决问题的。你或是把这瓜子贱价处理掉,或是抓紧找个地方把这瓜子安排了。”
司马儒坐在那里也不吭声。
其实,杨美芳的心里有底,这三车货没有就地卖出去,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货卸不下车,才有时间实施她的计划,她没怎么着急。她知道,这个院子里有的是库房,只不过是多花点儿钱,还是少花点儿钱的问题。她不愿让司马儒的钱就这样的流到别人的手里。她想了想,就向司马儒走了过来:“司马大哥,要不我去找彩花姐去,让她帮助想想办法?我看她一定会有办法。”
“那你就去找她看看。不然,咱们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杨美芳听司马儒同意了,就转身匆匆忙忙的离去了,剩下司马儒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地抽起烟来。
杨美芳离开汽车厂,出了大门就打了一辆出租车,一直来到汪彩花所在的客运站农贸市场。
这时,汪彩花正和蒲松山忙活着往一辆车上装货。见到杨美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忙迎上去问:“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杨美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彩花姐,你说这可咋办吧。我们的货来了,汤琪说他都要了。等他把别的客商都哄走了,可他却狠狠地给压价,压来压去,到最后还说不要了。现在,这货卖不出去,车就卸不下来。咱总不能把这车当做仓库啊,这一天可要给人家不少钱的啊。彩花姐,那个司马儒也没主意了,你说可咋办。”杨美芳现出焦急的样子。
汪彩花沉思片刻,突然转身向着蒲松山说:“松山,你在这卖吧,我跟美芳回去一趟。”说完,就拉着杨美芳离开了门面。
汪彩花和杨美芳乘车回到了汽车厂,直接来到司马儒的跟前,汪彩花叫道:“司马大哥,走,咱们去找汤琪去。”
司马儒一听愣住了。杨美芳也现出了恐惧的表情:“彩花姐,你要找汤琪干仗吗?”
“干什么仗啊?现在是干仗的时候吗?咱们是找他解决问题。”
“什么?找他解决问题?”司马儒很惊讶地问,“今天的事,就是他给搅和的,不着他出面搅和,咱们不可能卸不了车。那小子最坏,我在东北就和他打过交道,他能帮咱解决问题?”
杨美芳也帮腔说:“是啊,这样的人不会帮咱忙,咱不该找他。”
汪彩花沉稳地说:“你不找他那车能卸吗?现在,唯独他能解决了咱们的问题。我跟你们说,你们不了解那个汤琪。当初,那个汤琪说要你们的货,还说全包了,那是假话。他也根本不会买你们的货,他不买你们的货,别人谁还敢买你们的货?没人买你们的货,你们就不得不租库房。租谁的,他家有闲置的库房,他这是逼迫你们租他的库房。有他租,没有别人租的份儿。这几年,他从汽车厂花低价钱租来的库房,再高价租给需要库房的,就这一笔,他就把自己的租房费用挣出来了。这时候,谁还敢和他争这个买卖?解铃还得系铃人。走吧,咱们就找他商量租他库房的事。”
司马儒和杨美芳一听,两人都不再吱声了。司马儒沉思良久,才担心地说:“那他不得让咱们出高价吗?”
“高价咱也得认了,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总不能就把那些货放在车上吧?”
“就卸在门口,买块苫布盖上,我看着。”司马儒赌气说。
汪彩花忙说:“这儿不是东北,这里经常下雨,什么东西能经得起这地方的雨?还有一院子炒瓜子的,万一着火,救都不好救。再说了,你把这么多的瓜子卸到这儿,这地方是你的啊?谁家的门口能让你堆货?这厂子里还有管事的,到时候又会有人出来挡了。走吧,咱们一起去。”
司马儒心里的火气还没有消,可又无奈,站起身,跟着汪彩花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