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儒听梁金萍说要和自己离婚,心里虽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可也感到坦然,毕竟是梁金萍主动提出,而不是自己提出的。这样自己也免受外界的指责,“陈世美、喜新厌旧、没良心”之类的帽子也就扣不到自己的头上。司马儒想把梁金萍和他的父母为他们创造的这个家,全部还给梁金萍,自己就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要就离开这里,这样,让梁金萍在心里也找一下平衡。自己脱身的办法就是一纸离婚协议,自己签了名字留给梁金萍,然后就离开这个家从此就一去不再复返,就与冯灿根外出做瓜子买卖。司马儒认为,与冯灿根合伙做买卖是可以的。冯灿根一家搬进自己家后院,已经住了两年。两年来,自己与冯灿根两口子相处得十分和睦,冯灿根家一有什么为难遭窄的事情,自己就会找同学托关系,尽心竭力地帮忙。工商、税务、卫生,哪个部门来了,自己都当自家的事情出来斡旋,决不让他们一家吃亏。冯灿根对买卖熟,可他没有资金,他要是有资金,就不会找自己合伙了。这回有了黄维佳的支持,自己才有资格与冯灿根合伙做生意。
司马儒想好这些就去找冯灿根,两人一磋合,说立马就出发,也不管什么八月节、国庆节,按冯灿根的说法,过了节,瓜子产地的地盘就让一些商贩给占去了,到那时就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你想夺得一块地盘,那是去找死。司马儒听了冯灿根的话,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觉得那种环境有点令人恐怖,心中有点发瘮。可想到自己要摆脱这个家,就狠了狠心,答应明天准备一天,后天就出发。并向冯灿根两口子交待,不能让梁金萍知道自己的行踪。梁金萍要是与杨美芳唠及这方面的事情,让杨美芳假装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司马儒回到家里,就不想主动和梁金萍说话。司马儒在默默地琢磨着怎样实施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对于司马儒来说,眼前最难的是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家,怎样向梁金萍说明自己这次外出的事。平时,司马儒对梁金萍真是感到无奈,恨她,烦她,可到了这个时候,又从心里产生对梁金萍的同情。司马儒知道,尽管梁金萍对自己是那么的专横,可她从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只是两个人的性格冰火不同炉。要是司马儒提出和她分手,那麻烦就来了,她会把你折磨死。要是梁金萍提出离婚,就会免除了麻烦。所以,司马儒不想把自己的想法直接与梁金萍摊牌,他要让梁金萍慢慢地适应自己的决定。一想到这个问题,司马儒就在心里叫苦:梁金萍啊梁金萍,你可真的不是省油灯,这种事情你也让我为难。我要是不辞而别硬性离开,那会让你多伤心?你就会大哭大闹着找到我让我把话说明白,不说明白,你把我剁成肉泥都不解恨,还能让我走?那样一来,我的全部计划不就耽搁了吗?可要是告诉你自己是和冯灿根到外面贩瓜子,你还信不着我这块料,还会追问我哪儿来的那么一大笔资金。我要是直说是黄维佳给提供的,你又会对我与黄维佳的关系产生怀疑,弄不好,你还要找黄维佳核实这事,那就把事情弄扭了,那让我多尴尬,让黄维佳多尴尬?
就在司马儒为难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但是,眼下,双方处于冷战状态,司马儒不想主动向梁金萍提起这件事,待她憋不住主动问自己的时候,自己再向她说明情况。她对自己的话,不得不信,也不敢不信,信不信也走人了。
司马儒是农民家庭出身,受过正统教育,为人正直、善良,对别人总是理解、同情,从不把人看得那么坏。他对社会的阴暗面,既很少亲眼目睹,也没亲身经历,对商埸的互相倾轧,尔虞我诈更是知之甚少。他从来没想过,要跟一个差不多是萍水相逢的陌路生人合伙做买卖,会是什么结果,更没曾想,冯灿根和杨美芳两人会把他抛进死亡的深渊。
司马儒这样想着,抬身找了几件替换的衣物装进一个拎兜儿里,拎着兜儿就出门儿了。
司马儒来到街里,先是到理发店理了发,然后又到洗浴中心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回到了家里。
梁金萍望着司马儒收拾得干净利落的样子,知道司马儒是洗澡理发去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和司马儒说什么。
一直到了晚上,家里的紧张气氛也没有缓和迹象。梁金萍做好了饭,将饭菜端到桌子上,把碗筷都摆好了,司马儒也不上桌子。梁金萍边自己吃着饭,边用斜眼瞟着司马儒。她是盼着司马儒上桌子吃饭,可司马儒就是不吃,气得梁金萍将盛到碗里的饭,使劲倒回了饭锅,叮叮当当地将饭桌子拣了下去。
两个人都生着气,也都没什么好说的,屋子里的气氛就显得沉闷。后来,两个人就默默地躺下了。在床上,他们背对着背,各盖各的被,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司马儒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个提包,又翻出了一些衣服装进提包里,这下梁金萍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要上哪儿去?”
“上班去。”
“上班!到哪儿上班?”
“到贵阳。”
“到贵阳!那不是大西南吗?”梁金萍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接着又变得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