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儒和杨美芳在蒲松山家草草地吃了口饭,也不歇息,就在蒲松山的带领下,来到了厂办公室。他们要在厂里租一个相应的住处。见那里铁将军把门,房门紧闭,才想起此时来得不是时候。因为正值“十。一”长假,哪还有什么领导办公。蒲松山找到值班的门卫,想让他们帮忙找到领导,以求领导答应,给解决一个住处。哪知那门卫说话诿婉,推三推四的,非要司马儒和杨美芳先对付几天,等领导节后上班,事情自然就会得到解决。
先对付,那是不可以的。怎么对付?在这个厂院里,住处倒是有,但没有领导说话,你总不能破门而入。要到杨美芳的老乡家里去对付,这个院里的所有住户,家家都是可钉可铆,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什么闲地方让你就方便?司马儒考虑再三,觉得七天时间,真是漫长,就是住旅馆以应燃眉之急,恐怕也非属良策,莫不如就到厂外租个民房,也不见得比住在这院里多费多少钱。更何况,这院里的房舍都是厂房车间,住进去也要加以间隔和修葺,费的事也不在少数。
司马儒听后上火,悔不该不顾时宜,如此贸然而来。心里怪杨美芳事先也不与蒲松山沟通一下,先解决了住处,而后再来不迟。可事已至此,埋怨无用,上火也无用。就让蒲松山带着,走出厂区大门,到邻近的居民区找房子去了。
走出修理厂大门,司马儒才发现山城的真正涵义在哪里。你在那高低不平的大街上走一段时间,就叫你气喘吁吁,力不可支。五里弯的街道到处流脏水,让你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没走多远,司马儒就觉得自己不是在走路,而是在爬山,腿肚子酸得迈不动步。蒲松山见了笑笑说:“你是在爬山,因为贵阳这地方就是山城吗。我可告诉你,你初来乍到,对贵阳还真的要有一段适应的过程哎。你没听说,贵阳这地方,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寸金吗?你就慢慢地体会去吧。
贵阳这地方的人,不愿与外人来往,他们房顶打井,灶坑开门,万事不求人。凡事都要分斤驳两地计较,处事是那么缩头缩脑,抠抠搜搜,苟里苟气的。这种为人处事的属性,可就害苦了司马儒。司马儒和蒲松山一走进居民区就傻了眼,这哪有能租的房子啊?其不知,贵阳人不比东北人。东北人自家要是有房子出租,就在自家的门窗贴上“此房出租”,或打成广告,更清楚地介绍出租房屋的面积、内里格局、设施及详细地点和楼层,然后贴得满街都是,让城管部门都感到头疼和无奈。更有甚者,则要在广播、报纸、电视上大张旗鼓地招租,房主的这种招租做法,当然是一种很文明的方式。而贵阳人,他有房子要出租,这只停留在房东主人的心里,外人根本难以扑捉到迹象。
“有房出租为什么不在门窗上写‘有房出租’?”蒲松山瞪着两眼,严肃地责问一个房东。他那有些滑稽的样子,逗得司马儒和杨美芳哭笑不得。
“不瞒你们,我不敢那样往出宣传,你一写上这字样,就有人注意了,等你那广告拿下来,税务局的人就来到你家齐税来了。”那位房东也不生气,赔着笑脸谦恭地说。
他们在房东的带领下走进院里,来到那间待出租的屋子看了看。原来这是一间中间栅了墙的屋子,墙的一侧有一道门,把这间屋子分成了里外两个小屋。司马儒想:自己来到贵阳也没个长远打算,也不图挣什么钱,只想把从东北发过来的三车瓜子卖了,把本钱收回来就摆脱冯灿根和杨美芳回东北老家。这套房子,如果租用,自己住在外间,让杨美芳住在里间,把厨房也安排在自己住的外间。就这样对付着住一段时间算了。可又想,两个成年男女住在一套房子里,那不要出事吗?得小心别让杨美芳给讹上了。司马儒来到里间的屋内看了看,门上还真的安了一把暗锁。有了这把暗锁,也许能消除杨美芳的一些心里疑虑。管它呢。她不在这住那不是更好吗?那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好了。
“咱们就住这儿不行吗?”司马儒试探地问。
“住哪儿我都没意见,你说住哪儿就住哪儿。”杨美芳很是随和地说。
司马儒倒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