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空中俯视这个大地,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当人类的脚离开了熟悉的、踏实的土地,借由鸟兽和机械的力量摆脱了重力的束缚,有多少人,会感到比站立在大地上时更加的安心?这样的感觉,仿佛一种对人类身份的背叛,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却找到一种归属感,仿佛自己生来就应当是与鸟类一样翱翔在空中的。
只是遗憾,无论人类——修伦人也好,特雷西人也罢,甚至是不甚合群的弗兰斯特人和莫埃人——无论他们向着天空、海洋憧憬了多少年间,渴望了多少世纪,人类终究还是没有长出一对翅膀或者鱼鳍。
重力在人类诞生的最开始便无耻地将人类的基因锁在了这片大地上,给了他们灵活的双手和敏捷的双腿,也因此剥夺了他们生出翅膀鱼鳍的权利。
但大地有大地的生存法则,它剥夺了人类进化出翅膀的权利,却赋予了人类创造的能力。于是在漫长的岁月之后,这些归属于大地的生灵凭借制造出来的机器翱翔天空和水中,实现了千万年的夙愿。
在这个魔法具有着神秘力量的年代,科技就仿佛是对传统的妄胆挑战,魔法师们的权威不断受到日益更新的科技的挑战,所带来的不仅是新式武器对传统法术的冲击,还有人们对于魔法在这个时代究竟还剩下什么价值的思考。
本就为数不多的法师们,尽管依旧昂着高傲的头颅,但却愈发地被人们所忽视。的确,随着以耀晶做能源的长铳、火炮的出现,魔法在战斗中发挥的压制和打击作用越来越小。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随着更多先进的武器出现,魔法师们的将变成战地医生,在伤员间小心穿梭。
这无疑是悲哀的。尽管对大多数法师们来说,对魔法的崇拜并非为了残酷的硝烟,但如果没有了战场,那么他们对于魔法的研究又究竟剩下什么实际的意义呢?魔法能够让人们生活地更美好?显然科技对于人们生活的提高更加显而易见。
学院派们在挣扎了一个世纪之后变得释然起来。对于他们来说,魔法对于自己的意义便是探究隐藏其中的无限奥秘而得到的渊博知识和自我满足。科技的进步如果真要将他们推进历史车轮的碾压,至少在那之前自己还能够继续在魔法的奇妙中探索。
相比之下战壕派们则是不甘于就此没落。他们近乎狂热地渴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证明魔法依旧有着无可比拟的存在价值。他们用杀戮来重新巩固魔法没落的地位,对机械对科技仇恨、嫉妒。
前往追击城舰的几艘守卫军飞空艇,已经追击了几个小时。天已经明亮,此刻他们沿着日光射去的方向全速前进,艇上是折腾了一夜刚刚休息不久的士兵们。
这些或是修伦族或是特雷西族的士兵们,作业在城中搜查了一宿,结果连半个罪恶分子的影子都没有抓到。一夜过后,又被紧急召集前去追赶逃离的暗王军城舰。疲惫蔓延在每一个士兵的身体上,让他们精神显得萎靡不振。
相比之下,舰上的魔法师们则是精神得多。这些不着甲胄、身子瘦弱又面相傲慢的人明显更加受到尊重,仿佛不受管辖一般可以随意在舰上走动。这是教条给予这些操纵自然力量的魔法师们的特权。他们并不隶属于军方,而是以雇佣身份加入。
这些法师们年纪相差极大,既有头发花白的老者,也有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年长者经验丰富学识渊博,大多实力不俗;年轻者尽管显得稚嫩,但体力充沛,思维也更为活跃。他们来到舰上只有一个目的:杀戮。
当追击部队与城舰相距地肉眼可见之时,齐亦便下达了命令准备与后方追军战斗。
经过短暂休息,背刺团虽然仍旧稍感疲惫,但这并不会妨碍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大展身手。
一夜紧急修整之后,所有“快步者”都装备上了追加部件,完成了维护工作。而随艇运来的四台技术验证机中,尚有一台泛用多功能试做型骑装“影子”未能完成调整。其他三台——炮击强化型骑装“火舌”、格斗强化型骑装“利刃”和运动强化型骑装“蜂鸟”,都已完成调整工作,分别配备给伊洛德、拜因和格尔菲斯。
从未骑乘过这种东西的拜因和格尔菲斯,需要大量时间来熟悉它们的操纵方式。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他们只能徒步与敌军厮杀。一旦双方接触,对方必定会先派出空骑兵进行骚扰,掩护飞空艇上的骑兵强行登上城舰,如此一来,这场战斗势必将要在舰岛上展开。
齐亦将城舰控制权转交给小艾娜,与艾娜融合之后带队在舰岛上展开防线。除去宫殿留有少量守卫,整支背刺团尽数聚集在这里。
这些骑着二足机器的新式骑兵们,此刻正跃跃欲试。稍早时候的夺舰战,远远不够过瘾。他们热切渴望一场正面厮杀,来显示自己的威力。
追击而来的飞空艇越来越近。从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看到对方艇上派出了一群空骑兵向城舰扑来。这些骑着火隼的天空中的骑手,未及接触便开始用手中的长铳进行射击。中距离的火力打击,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进攻手段。
由耀晶能量压缩而成的子弹闪着微光向舰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