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法做主
一、 噩耗传來
正在张居正的事业如日中天,势力正盛的时候,一条噩耗从江陵传來,七十多岁的父亲张文明去世了,这消息非比寻常,无疑在朝廷里放了一颗原子弹,引起毁灭性的震荡,要比起皇帝大婚,秋决犯人大得多,牵动了方方面面的神经,给张居正的宏伟大业带來极大的影响,
他父亲也沒有什幺过人之处,沒有过什幺建树,除了纳妾选姬,置办田业外,再沒有什幺大的爱好,但他养了一个好儿子,成了名震千古的贤相,这就足够了,就是他的功绩,足以对得起天地神灵了,
张居正太忙了,顾不上赋闲在家的老父亲,要接他來京居住,老爷子不肯來,只好按时将银两寄回家乡,让他生活过的富足惬意,
从江陵到北京,三千里地的路程,一个仆人,一匹快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到北京城,正在审批文牍的张居正,如五雷轰顶,在太师椅上晕了过去,张府乱成了一锅粥,被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罩着,
张居正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陷入极度的悲哀之中,屋外的人隐隐地听到他低声的哭泣,毕竟是生身父亲,生他养他的人,儿童时代,青年时代,过去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父亲的恩情涌上心头,心如刀绞,万分悲痛,从考中进士就忙于仕途,疲于公务,再也沒有机会回家乡,沒有在父母跟前尽过一天的孝,一种负疚感涌上心头,他对不住父亲,愧对这个老人,良久,他慢慢地平静下來,停止哭泣,身上一点力气都沒有了,躺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养养精神,良久良久,他终于睁开眼睛,眼神发呆,叹了一口气,把文牍、公文、折子都推到一边,说:“让别人忙去吧,它们于我无缘了,”
在明朝,政治就是教化,官吏又是主持教化的师长,身为首辅,更应该加以遵守,张居正上任之初就竭力提倡恢复祖制,现在轮到他了,必须接受这一现实,脱离政治舞台再所难免,他铺好纸张,提起笔十分艰难的给内阁写起信來,说,他的父亲不在人世了,不能入阁办事,又详细分析了朝廷的情况和急办事项,交给家人,让他们送到内阁,就进入家人们已搭建好的临时灵棚,跪拜十九年未曾见面的父亲,
李太后正为儿子的婚事准备着,力求把儿子的婚事办得更好,亲自为万历绣着枕头套,在将來结婚时,添点喜气,尽一点做母亲的心意,
万历正在炕桌上写着作业,读着圣贤书、诗词歌赋,有时也抬头看看进进出出的宫女,遇见漂亮的就会**的看她们一眼,满足了,又低头写那些沒完沒了的作业,批阅小山般的奏折,
宫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大家都很忙碌,心情高兴,毕竟是一件大喜事嘛,皇家高兴,宫人也可以得到一些赏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以得到赏赐,为什幺不勤快点让皇家高兴呢,
随着冯保的到來把这股喜气冲淡了,他神色慌张的进來,李太后和万历已闻到了不详先兆,一定有什幺大事发生了,
“冯公公,什幺事如此慌张,”
李太后也很慌张,心在突突跳,她身为一国之母,还是故作平静地说,
万历也不安的看着大伴,期待他快点说出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主子,不好了,张先生的父亲病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