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这个人独断专行,窃国专权,他的所作所为不得人心,就连他的亲人、学生、亲信都指责他谋国不忠,天下人没有不骂他专横跋扈,不忠不孝的。如果朕再沉默不语,不惩罚张居正,仍然让他继续骑在大家头上作威作福,会让天下人寒心的。”万历威严地说着,巡视着台下的众臣,满脸通红,可以看出他下了很大的决心,决心要对张居正报复。他神情坚定地说:“对于他这样一个专权专横,谋国不忠之人本应开棺鞭尸,诛灭九族。朕念其素有劳苦,有一些对国家有利的地方,以慈悲为怀,网开一面,从轻发落,没收他在江陵的家产,让张懋修、张静修代父亲发往边疆充军去吧!”此话一出,如雷震动,惊坏了台下的群臣,即使反对张居正的大臣也感到极为不公,没想到万历尽然如此地无情。他的做法让重臣心寒。
刑部尚书又站出来,快趋两步跪在地上说:“皇上!万万不可!不能如此的无情。张居正一生忠心为国,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一心为公,功高盖世,无人能比。今天如此对待他天理难容!皇帝这样做让天下人寒心啊!”他言辞激烈,苦苦央求着万历皇帝,不停的叩着头。
众大臣跟着跪下一大片,口里求着情,也不停的叩头。
给事中鬼谷子,说:“皇上!驱逐潘成,徐爵获刑,处死冯帮宁,在朝廷里铲除张居正的余孽也就罢了。张居正已经死了,皇上又要对已死之人动手,对死老虎发威实在有失皇上的风度,不是忠厚之举。再说皇上不念张居正的功劳,也不应让世人非议,更不能听那些奸佞小人的话语,让忠臣良相受此非人待遇啊!”鬼谷子此话刚一说完,台下又是一阵求情声,叩头声。
“各位爱卿都起来吧!朕已经下定决心,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这个决定,不要再求情了。谁再不识时务,一味地替张居正求情,朕就将他视同张居正的余党一并处理!”万历的话语由小至大,声音有低至高,越说越严肃,脸色严肃的像一个黑脸的包公让人望而生畏。“难道你们不怕得罪朕吗?”
众臣陆续从地上站起来,对于皇帝的决定,有人欢喜有人忧,心态各异,什么想法都有。不管人们是一种什么心态,大家都不再言语,皇帝已经决定,话已经说到这里,没有必要再去触这个霉头,自找倒霉了。
“张诚!你立刻率领锦衣卫三千人,会同刑部,大理寺和地方官府,迅速到张居正的老家江陵查抄他的所有家产,并将他的儿子张懋修,张静修一并抓获发往长城戍边。不得有误!”万历严肃地说着,态度专横无理,根本不让官员们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再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众人在无奈中悄悄地从大殿里出去,没有任何的声响,生怕惊动什么,都想着各自的心事,慢慢地走了。
申时行没有走,他与皇帝面对面的站着。万历有点诧异,知道他有话要说,本想回绝,又想到他是首辅,对这样大的军国大事具有发言权,就回身到龙椅前坐下。
“爱情,你说吧!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人。我刚才说过了,为张居正求情视同余党,你应该知道这个厉害!”
“皇上,既然您已经做出决定,微臣也无法改变,多说也无益。臣要说是羊立可、刘台,江浙巡抚等人,奸佞误国,应当重处,绝不能让他们得到任何的便宜,不然,朝廷将会奸佞横行,豺狼当道,国家将会蒙难了。”
“这件事您就放心吧!朕已经记下,他们这些人没安好心,携私报复,是一些奸佞小人。朕是不会重用他们的,只是现在暂时还不能处置,留着他们朕还有一些用处,不过你应该明白一点,他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到这里,申时行的心里稍稍得到一点点快慰,既然张居正的事情无法改变,势在必行,他救不了张居正,能把这几个陷害张居正的奸佞小人绳之以法,也算尽了一点绵薄之力,作为首辅可以向世人交代,作为学生也对得起张居正的提拔重用之恩了。
申时行虽然明白万历的意思,知道皇帝暂时不会采取什么措施,这几个小人还要逍遥法外,肆意横行,心里很着急,但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只好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什么话也不说了。
此时,申时行没有任何思想,久久地在台下站着,目光呆滞,形同一个木偶。
不知什么时候,万历悄悄离去了,没有和他打一声招呼。过了好长时间,申时行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只是自己在那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