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奇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是那些人太……”
“住口!败了就是败了,可以休养生息从头来过,但不能推卸责任,找借口就是懦夫所为!”徐老大厉声喝道。
三奇闭了嘴,喏喏不敢多言:“我这就让人去查那个女孩。”
见他认识错误快,徐老大对这个始终不离弃自己的侄子还是不忍心多加指责的,便和声解释道:“我也只是猜测,那个女孩你看她别处不去,单单来朝阳山码头,目光又一直船上和周围打转。我想试试她,故意找了那么多人来,结果你注意没?她应对颇为得体,而且被那么多人缠住写信,如果她的目的是赚钱,应该会很高兴,可她好像有什么顾虑,不愿意出名似的,竟有些勉强,问她明天来不来,又含糊不清。这个人来此主要目的绝对不是代笔赚钱,如果没猜错,她十有**是来打探消息的。”
三奇神色一正:“会不会是……”
“不大可能,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受过专门指导的,那些人如果找到了我,会派一个新手过来吗?”
徐老大动了动自己有残疾的那条腿,冷峻着脸又道:“稍微弄清楚底细,心里有个数就行了,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这里,这次银年紫狼之争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派人打听一下起因是什么。”
三奇点头:“知道了。”
转身之后苏铮的目光变得冷漠,感觉到背后有两道视线锁住自己,她一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稳步离开码头。
真是,衰到家了。
来朝阳山码头无外乎两个目的,一个是这里冷清,不容易碰上刘府的人,而且是从水路出行的好拉牛牛,第二则是为了这个徐老大。
徐老大是衙门授命来管码头的,吃的是官银,马马虎虎也算是衙门的人。
因这一丝半缕的关系,所以苏铮猜测他对官府的事情会不会有所了解,能不能在他这里找到门道接触到户籍的事。户籍可是决定她能否顺利自由的一大关键啊。
只是没想到,代笔老张册子里记录的那个很好说话的闲人并非表面上所见的简单,从三奇的某些话和徐老大自己的一些神情上可以推断出,徐老大本身就是个有背景有故事的,这种人的光辉和落寞背后,没有腥风血雨也有刀光剑影。
苏铮所有行为的出发点都是想平静稳定生活,徐老大这样的人,恕她敬而远之。
并且她受代笔老张所托这回事根本经不起推敲,今天这么大出风头,那个叫赵文的刘府的人又就在旁边,难保她不被注意上,所以明天她是说什么都不能再来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生懊恼。
她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拉点小关系,找条小门路,怎么出门仍旧净碰上不能碰的人?
当天晚上,一个震惊的消息打扰了好多人的美梦,好看的小说:。
“你说什么?丁老三的船翻了?”
徐老大从入夜开始眼皮就在跳,对于很多人来说,预感是很不靠谱的东西,但对于曾经在道上混到最高层的他来说,这却是他保命的绝招。
多年摸打滚爬,他对一切异变都拥有近乎野兽般的可怕嗅觉,果然,子夜过去后他就被告知一个惊人的消息。
“消息可靠吗?是怎么个翻法,说清楚点。”他随意披着件外衣坐在自家简陋的厅堂里,夜晚的寒意好像对他不能造成影响。
三奇搓了把脸,把脸上的冰渣子都搓掉,被江潮打湿都快冻起来的大衣脱下来往椅背上一搭,快速回答道:“应该没有错,事情现在都大发了,我刚从大码头回来,那里闹得真叫一个……唉,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庚溪出去的河道虽然很多,但近岸的十有**都结冰了,没结冰的又都被琅家封住,丁老三的船只好向远海里绕,经过小鬼滩的时候,前面的船撞礁,等后面的船后退停稳,再派小船去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沉船形成的漩涡甚至把小船都吸进去了一艘,最后只救出两个人,丁老三,没能出来。”
小鬼滩是近海远海交界处的一片礁石滩,那里的礁石数不胜数,而且水流走向很古怪,靠近的船十有**是要出事的,久而久之,庚溪镇人就给哪里一个小鬼滩的称号,意思是说那里水下好像躲着小鬼一样,看见船就去缠你。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愿意过去,就算要出深海也会绕开那里,不过因为那里正好处于庚溪镇到荆邑县县城也就是桃溪镇的途中,一些黑船没有通行令无法从已有航道里走,只能绕经那里去深海,所以一年里面总有几场事故发生在那里。
可是……
“别人出事便算了,丁老三在这行干了几十年了,就算大晚上看不见,可冬天没风没浪,怎么还会出事?”徐老大冷哼道,问三奇,“没出事的那艘船回来怎么说?”
三奇露出佩服的神情:“徐叔你猜中了,那艘船上都是丁老三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他们回来就一路哭喊着告到了衙门,说是丁老三不会出这种错,一定是别人在其中动了手脚,范镇令了解情况后,连夜提了赵文问话,估计明早就要传唤刘府和杜仲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