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禾本来就想进屋看一眼,没想到还看出个差事,连忙推辞道:“贫僧还有事在身,施主要做法事,还是另请高明。”
那人也不强求,只是道:“也好,大师明天再走,晚上我准备些干粮路上带着。”
张禾为难道:“那却是感激不尽了,不知施主高姓大名?”心想下次再也不变和尚了。
那人道:“免贵姓杨,杨桂堂。”
张禾道:“要不还是不叨扰了,夫人在,我在不方便吧?”
杨桂堂道:“方便,这里只有俺娘住,晚上我们回我们家。”
张禾道:“也好,有空去家里拜访。”
张禾晚上只好跟老人呆在一起,天快黑的时候,老人开始做饭,拿小米煮粥,加上一把黄豆,切一根黄瓜算是咸菜。小米粥里煮着主食,是玉米面做成的跟饼子差不多的东西,老太太管那玩意叫“煮疙瘩。”
天色大黑的时候,老太太搬了一张小桌子到院子里,西边屋子的主人也回来了,跟老太太和张禾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南房里住的人已经起不了床了,老太太送了一碗饭进去。
西边屋里里住着一对夫妇,没有小孩,家里只有一只猫。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和老太太聊天,都是些张禾听不懂的话题,只有聊到南房里的人的时候,张禾知道他已病重,时日无多了。
吃了饭,坐了一小会,老太太去洗锅碗,张禾就在院子里坐着,天上的繁星很漂亮,这在张禾曾经生活的北京可是很难见到的。
由于这里没有电脑没有网,手机也没电了,就算有电也没信号,张禾无事可做,跟老太太又不熟,因此老太太睡觉的时候,张禾也去睡觉了。
由于刚刚做了饭,土炕的温度很高,张禾又没有早睡的习惯,不住地翻身。老太太道:“那头热吧?我跟你换吧,你来这头。”
张禾充满感激地跟老太太换了位置,温度确实低了一些,但还是很热,张禾在床上躺了几个钟头,感觉眼睛都干得难受。
张禾只睡了几个钟头,已经到了黎明,这是老太太起床的点,张禾跟着起来了,在外面走了走,经过了一道一道的土墙,大致知道了这个村子的结构。
张禾有些庆幸自己当初选在这里落地,要是落地在城里,那估计就不会这么自由了。实际上这里离北京城还有些远,张禾当时在天上飞,感觉不远,要是坐公交,不堵车估计得两三个小时,现在没有公交,不知多久能走到。
老太太住的地方,大约在村子的中间,村子很小,大概有三四十户,南边有一条小河,这是一条很有个性的小河,不是向东流,却是向西流,其他书友正在看:。河流所在的地方,地势很低,再往南,地势又高起,依稀可以看到有些黄土地,更多的还是大山。
张禾转了一圈,回了老太太家,杨桂堂也到了,带了几只玉米,一起吃了饭,便带着张禾去自己家。
家里有四个大闺女,分别叫做:梅梅,二梅,三梅,四梅,还有一个小女儿,就是那少妇抱着的小孩,名字也很好记,叫做五梅。
张禾跟他们打了招呼,梅梅年龄最大,差不多有十五岁,四梅大约有**岁,五梅两三岁。
杨桂堂已经给张禾准备好干粮,拿袋子装了,说是再去跟老太太道个别就可以走了,张禾连声道谢,看得出杨桂堂一家对和尚都是比较尊敬的。
两人刚刚走到院子,便听见里面传来哭声,张禾知道,哭声的意思不是伤心,而是代表一个信息:南房的人已去了。
杨桂堂微带歉意地向张禾道:“大师的事情,是否十万火急,在我们这边,要是恰好撞上了,也算一种缘分,如果能做一场法事最好,实在不行,就在这里住几天,也不用做法事,等我们打发(当地方言,专用于去世的人)了老人,大师再走行不行?”
张禾只好答应了,毕竟又吃人家的又拿人家的,人家也不要自己做什么,而且张禾知道,在老人从去世到下葬的这一段时间内,这里的伙食会有很大改善,便答应下来。
南边屋里的人,跟杨桂堂的父亲是兄弟,杨桂堂管他叫二大爷,对着别人的时候,称之为“南房里”,因此这丧事就由他来负责了。
杨桂堂安排梅梅等人去告亲戚,这是一种习俗,但凡老人去了,就由最亲的人去告诉比较远的亲戚,谁谁谁不在了,意思是叫他来参加葬礼。
这种“告诉”是一种非常正式的告诉,要是有亲戚没有被“告诉”,那么没有被“告诉”的人和应该“告诉”的人就可能交恶。
像四梅这种比较小的孩子也负上了去“告诉”别人消息的任务,由于她毕竟小,可以由一些不是很近的亲戚带着去,甚至连话也可以由那些不是很近的亲戚来说,但是四梅在场,就表示这种场合比较正式,是专门来“告诉”的。
半天过后,村里很多人都来了,小小的院子里挤了不少人,来给南房里的老人磕头,还有一些壮年充当有偿劳动力,去给老人打坟。
除此之外,杨桂堂还订了一支“王八队”,方言里叫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