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禾回去收拾,这里说的回去,是回戚笑家。张禾平时用的东西都放她家,重的东西都不带,时间并不多,而张禾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收拾,很快就搭理好东西给刘爱国打了电话。凌晨四点,便赶去了火车站。
因为火车票都是实名制的,所以俩人买了火车票,但并不从火车站走,只是进一下站,好让有关部分以为他们上火车了,刷了身份证以后,两人便出去了。刘爱国自己有车,张禾将东西都放车上,两人就这样连夜逃离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都得以充分享受逃亡的新鲜感和刺激,看着公路两旁荒凉的山脉和丘陵。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想好要跑到什么地方。刘爱国说的话,要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几个小时后,长时间坐车的疲惫便开始显现出来了,因此当两人到了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刘爱国将车停在路边,这是一个看似保险的做法。因为村子里毕竟是有人居住的地方,现在社会这么发达,停一辆汽车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两人下车进了一家小卖铺,老板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有些难以沟通,不够买东西还是没问题的,至少能用手指指着,点头和摇头。张禾买了一盒午餐肉,这算是对儿时生活的一种纪念。小的时候,张禾就住在像这样的一个村子里,要是发生了什么值得放鞭炮庆祝的事情,就可以吃到午餐肉了。
两人凑合吃喝了一点,刘爱国道:“困了,昨晚都没睡觉,想睡会。”
张禾道:“车里睡吧。”
刘爱国道:“不,我小的时候,曾经在山上放牛,那个时候,我们就在山上睡。现在来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我想到山上去看看,睡一觉。”
两人便在路边闲坐着的村民的注视下向山上走去,走了不远,竟然遇着一条小河,这年头,遇着这样的一条河真是不容易,水清澈见底的,大约只有二三十厘米深,刘爱国在河边蹬一脚,还有鱼儿飞速地窜出来又不见。鱼儿小的可怜,只有手指粗细,手指长短,黑不溜秋的。
两人过了河,就沿着小河往上游走,越走水越浅,到后来就只能看到石头了,这里的石头倒是非常的规整,有大约五十平米大的石头,是一整块的,就跟专门修饰过一样,刘爱国道:“我得在这上头躺一躺。”便躺了上去,张禾跟着躺了上去。
他们说躺一躺,意思是等睡醒了再起来。起来以后,刘爱国从地上找了个小点的石头,在上面写道:刘爱国在此睡过一觉。张禾也拿起一块小石头,看了刘爱国的字,没好意思写。
两人沿着小河原路返回,到了能看见刘爱国汽车的时候,他们发现有不少人在那围着汽车看呢。
“都这个年代了还没见过汽车?”刘爱国道。
“我看不像,估计是给捣乱了,可能划了什么的,或者被放跑气了。”张禾道。
两人走到自己汽车跟前,刘爱国不太客气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一群人都回头了,其中的一个人问道:“刘爱国,张禾?”
张禾看了一下刘爱国,知道这又是遇见体制内的人了,刘爱国道:“什么事情么?”
那人道:“你们现在好像,没有权利开车来这里吧?”
刘爱国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人道:“这事不是我们想怎么样的问题,我们只能是把你带回去,再看上面怎么处理,要关要杀,都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刘爱国道:“你能把我带回去?”
那人道:“也许我们不能吧!但是你也要明白,我要是不能把你带回去,就会有更多人来带你回去。”
刘爱国道:“操!难道是在劫难逃?”
“请上车吧!我来开车。”那人道。
刘爱国上去以后,发现只有说话的那人跟他们回去,问道:“后面的一大帮人,不看着我点?”
那人道:“不必了,一路上你会遇到很多人专门看护你们的。”
刘爱国抿了一下嘴,说不出话来。
张禾心里也不安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绝对是严重了,而且对方肯定是重视自己的这个案子的,这就是说,他们已经陷入了不妙的境地。张禾记得咸丰年间有一个案子,就是著名的科场案,当时处理的情况是,本来可以不杀,因为重处,所以就杀了,杀的是大学士柏葰。
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张禾记得,大门口的那垃圾桶还没有变化位置。回到熟悉的地方并不吃惊,吃惊的是,他们又遇到了熟悉的人,就是昨天晚上跟他们一起逃走还帮忙挖地道的那帮犯人,他们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张禾和刘爱国的回来。
“原来你们也被抓回来了。”张禾忽然有些想笑,这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是他俩么?”还是昨天那个又老又丑的女警。
“是他们。”一个犯人道:“昨天晚上就是他们逼我们帮忙挖地道,不帮忙就打我们,我现在身上还有印记呢。”说着他将衣服撩起来,露出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