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沅姐姐,初一说,她跟我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失神地望着她渐渐走远,心底的酸涩泛起,一层一层地翻涌出来。
禇昭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瞟了他一眼便调开视线,这黯然无望的神情,她第一次瞧见,空洞而茫然的眼神让人痛惜却无能为力。
“她是个倔强的姑娘,女孩儿家的心思你应该很懂的,她心口不一,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不会这么想的。”
鱼巧奉美目半垂,苦涩一笑,淡声道:“我能猜透所有姑娘的心思,却惟独猜不透她的。”
“我也猜不透。”白咏心跟着长吁短叹,惹得鱼巧奉哭笑不得,两个人惺惺相惜地摇摇头,垂头丧气地继续赶路。
走到崖边时,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望着垂吊在对面悬崖上的吊桥,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初一,有什么办法到那边?”禇昭沅向前迈了一小步,低头朝下看时,万丈悬崖之下河水翻滚,如血的鲜红让她不由得倒抽口气急忙后退。
初一垂眼望一眼那咆哮沸腾的血河,沉吟道:“我记得,以前这里是没有桥的,而这条河,也不是血红色的。”
“难道寨子里出了事?”鱼巧奉首先想到的便是龙氏一族被灭,这些河水,其实是由他们的血液混合而成。
禇昭沅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若真是这样,我们要如何找到八卦神牌?”
“他们没那么容易死的,那些人都是洪墒遗族的后裔,有能力保全自己的性命不受威胁。”初一嘴角微地勾起,浮起一丝嘲笑,“这些人,不过是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他们只顾自己,根本不会分心去管其他人的。”
眼前这断崖,这血河,不过是他们设下的障眼法罢了,目的就是阻止外人进入,这一招对她来说,也太浅显了,太容易破解了。
“闭上眼睛跟我走,我让你们睁开你们再睁。”她走在最前面,十指交缠,符咒压在大拇指之间,三人紧跟她后面,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啸,脚下江水滔滔,即便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也不敢停下脚步张开双眼。
待双足稳稳当当踩在地上时,禇昭沅回头瞧见他们方才走过的路竟然是一条彩虹,难怪会觉得脚跟不稳,轻软无力呢。
惊魂未定,她抱着白咏心,心脏怦怦直跳,“你怕不怕?”她指了指身后那渐渐消散的彩虹桥和早已不见了踪影的断崖。
“不怕。”他这话说得干脆,声音却有些轻颤,她站起身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温声道:“好孩子,你果然没给你爹娘丢脸。”
初一闻言,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你还小,若是害怕,哭出来也没人会笑话你。”
只见他咬着下唇,蓄在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的泪花始终没有滑下来,她半跪着身子,轻轻环住他的肩,放柔声音道:“咏心,想你爹娘吗?”
“……想。”他眨了眨眼,泪珠子一串串跌落下来,“姨母,爹娘他们在哪儿啊?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初一忍不住热泪盈眶,越接近这块地方,她的心情越是复杂,她对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是爱是恨?她自己都无法说得清楚。
“他们不来找你,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们抽不开身,我们就去找他们。”她舒臂将他纳进怀中,他温暖的小小的身体让她的心也跟暖和起来。
鱼巧奉说的没错,她和白咏心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只不过,只限于现在,白咏心是有爹娘疼爱的人,等到他们一家团聚后,她又会变成孤家寡人一个。
“咏心,你的钥匙还在吗?”
他点点头,哽咽道:“还在,我把它好好收着的。”
“真乖,记住一定要拿好,若是丢了的话,我们就拿不到八卦神牌了。”
“咏心记住了。”
话音刚落,突然间地动山摇,脚下的大地开裂,四个人急忙后退,正在退无可退之际,身后的山壁轰隆隆地震动起来,坚实的山体被撕开,有一丝光线从那头透出,他们来不及多想,大步跳上石台,只身窜进狭窄的细缝之中。
刚一跳进去,他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外面看,山体被撕开的缝隙只有一人宽,可是这里面的空间明显不止供一个人穿行,而是十个人并排而行,再或者说,是无边无际的。
“这又是怎么了?”禇昭沅早已不耐烦有神神鬼鬼从中阻挠,设置障碍,他们进入的是龙氏一族的地盘是没错,可是他们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用得着费尽心思来耍他们吗?
初一微闭双目,静心凝神,四周一片嘈杂之声来回在这宽敞无边的山洞之中回荡,尖锐的叫嚣和刺耳的笑声充斥着每一寸地方,连空气中都是这种让人极度不适应的怪笑。
“糟了!”她猛然张开眼,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手托举起来,而鱼巧奉和禇昭沅、白咏心早已不见了踪影。